四月份之后,电视上几乎每天都有以埃博拉为专题的报道,感染人数增加、死亡人数增加、涉及国家越来越多,这场爆发于西非的疫情终于从小范围关注,到进入普罗大众的视线。
这也意味着,这场灾难,已经不可忽视。
苏叶每天都能在公司食堂听到相关讨论。
“周先生都去非洲镇守一个月了。”
“尼日利亚目前还安全。”
“可我听说先生几乎每个分部都去了,哪里严重去哪里。”
“这回咱们公司可是大出血了,政府不作为,rc出钱出人,建了不少防疫站。”
她抬眼看滚动着新闻的大屏幕,一串串数据令人惊心,她不怎么吃得下,还是得强制自己吃,她的体重稍微一下降,周浦深就要打电话来批评,并勒令她到浅水湾去住。
她得论文答辩安排在下旬,这段时间她在公司的工作不多,就一门心思扑在答辩上。
周浦深也很忙,他仍旧过着空中飞人的生活,每天来往于等级不同的地狱,苏叶也过着心放刀尖儿的日子。
两人作息不同,加上时差,往往好几日才通上一次电话,视频更是寥寥,但是凌数的邮件总会按时发来,报平安。
答辩当天,苏叶碰到了导师,他再次挽留她留在计算机学院,苏叶莞尔答复:“恐怕我暂时不考虑考博士了,地质那边也暂时搁置了。”
“为什么?”
苏叶说:“没有哪个导师能容忍第一学期就休学的博士生吧。”
导师见她不愿多说,也不问了,“希望你的答辩能给我争光。”
她笑,“我竭尽全力。”
用陪伴他的时间换来的毕业论文呐,不能辜负。
轮到她时电话却响了,静音的手机在手里头亮,周浦深是知道她今天答辩的,怎么这个时候来电话?
当着评审导师的面,苏叶按了接听,那头周浦深说:“你的体温不太正常,要注意。”
苏叶例假期间,总有些时候体温偏高,她都已经习惯了,没想到他煞有介事的特意提醒。
她微微笑着,“嗯,你在干嘛呢?”不舍得挂断。
周浦深:“在听报告。”
她知道,他现在每天听的报告,大概都是几个小时后全世界的新闻头条,他得多费神啊还要注意她的情况,“我这点小问题你就别管了。”
周浦深:“在我眼里一样重要。”
在他眼里,她的体温和这些头条一样重要。
苏叶:“……知道了。”
导师的脸色不太好看,苏叶面不改色,继续答辩。
这边,周浦深面前来自西非各国的几位卫生部长脸色也不太好看,他们一大早就聚在这,正准备开会,这位把人凑齐的周先生,却在他们谈论国际要事的时候,看了眼手机,然后打断谈话去打电话。
“是新的数据出来了吗?”有人问。
周浦深说:“没有,抱歉,我女朋友的体温出现了些波动。”
难道周先生的女友也感染了么?纷纷低眉说,“抱歉周先生提起了你的伤心事。”
周浦深:“她在香港,无恙。”
“……”那体温波动有什么要紧的!
苏叶答辩结束,看看时间,打了车回舍堂收拾东西。她以准备答辩为由,在公司请了三天假,只为躲过某人的视线,否则远程指挥取消航班这样的事,周浦深是做得出来的。
晚上的航班,经停的时候正好能打电话过去闲聊,他不会起疑。
苏叶出门前,把火锅的电池板取掉了,它可怜的模样会让她舍不得,然而也不方便再带上它。好在赵宝贝已经搬出去了,苏叶把火锅塞到自己柜子里锁上,若是有新室友来,也不会伤害到它。
苏叶需要经转迪拜,拉各斯,到达博尔诺州。飞机上,无论空姐还是乘客,都戴着口罩以及一次性手套,整个航班像是载满外星来客。
到达拉各斯时苏叶给赵玮伊去电话。
那头惊呼:“你有毛病吗苏叶你这时候来飞走干什么?”
苏叶说:“你就会所要不要收留我就好了。”
“我的天,我这里虽然人口流动少些,但是医疗卫生条件也更差,我住的地方和村子也没有什么区别。”赵玮伊强调。
苏叶:“赵奶奶,你都住下了,何况我呢?”
赵玮伊勉强答应苏叶,暂时不告诉凌数,只是暂时。
又转了一班机,到博尔诺的时候已经傍晚,机翼下的城市渺小如同荒原村落,黄灿灿的夕阳洒下来,又添了几分安详,苏叶都忘了她置身水深火热的非洲。
出了海关,安检员拿着温度计挨个测体温,搞得几个排队在后头的人开始恐慌,苏叶听他们聊着,心下泛起波澜,这才真正意识到自己来到了一个危险的地方。
出了机场,赵玮伊已经在等她,见到她什么话都没说,拎着她的行李箱上车。苏叶见她不说话,调侃说:“到哪里都要买车。”
赵玮伊熟习地驶离停车场,好久才回答,“反正我爸给我打的钱,我也没处花。”
她现在身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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