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出口的时候,曲莘烟是有一点小后悔的。
她并不确定眼前的男人是否记得她,更甚的是,她无法确定他是否会回答她这个鲁莽的问题。
但话既然已经出口,自然也没了收回的道理,她小心地屏住呼吸,忍住一池的心痒难耐,耐心地等待着。
已经是凌晨,纵然几人在雪山上找了块相对较好的位置宿营,也无法抵挡入夜后喷薄的凉气,此冷如附骨之疽,生生地往骨头缝里钻,让曲莘烟忍不住打了好几个寒颤。
这一刻她是庆幸他背对着自己的,最起码,看不到她脸上的寒冷姿态。
风愈来愈大,然而想要的回答还没听见,曲莘烟抬眼瞧了瞧,忍不住用脚尖踢着脚下雪花,来掩饰内心的尴尬。
这下好了,人家不但不记得,连回答都不想回答,平白让自己像傻瓜一样站着。
曲莘烟耷拉着头,第一次悔恨自己这样的勇气。
就在她想着是不是应该离开之时,一道嗯声从身前男人的唇边溢出,虽轻不可闻,却猛然让她睁大了眼睛。
“你……”
应息迟已经回过了身,自然看见了她冻得发白的嘴唇,眉毛再次一皱,他想上前给她披件衣服,却发现自己匆忙之下穿的比她还少,更是没有衣服可以脱下给她穿。
于是只能叫她赶快回去。
但话还未出口,衣袖已被拉住,应息迟低了头,眸光触及到软软的笑脸。
“我还以为你……”曲莘烟咬了咬唇,有些不好意思地抓着他的衣袖,几秒后又松开,她低头看了脚尖几眼,怕他觉得自己无聊又赶紧没话找话,“你腿上的伤好了吗?”
话落,曲莘烟怔了怔,懊悔地攥紧了手指。她个白痴,都过去了三年,当时也没多深的伤口还能不好吗?
“嗯!”难得又听见嗯声,曲莘烟怔了怔,听见他继续淡道:“赶紧回去吃,外面冷。”
她一愣,黑眸水亮,正欲点头,却听见温柔之声从旁传来。
“这么晚了,怎么在外面?”是岳宜,她并未睡得很深,将两人之间的对话听的一清二楚,自然也知道他还记得曲莘烟,“怎么穿的这么少?怕不会生病?”
岳宜走过来,手中拿着一块厚毯子,想给他披上之时,已被他拒绝。
“回去吧!”
说完他率先离开,岳宜愣了愣后朝曲莘烟笑笑,也跟着离开。
苍茫的夜色中独留下了曲莘烟一人,她握紧了手中的水和吃的,缓步回到了帐篷内,赶紧用厚被子裹住了冻得冰凉的身体。
咬着他给的压缩饼干,平常不怎么喜欢的味道也变得美味起来,她弯了弯眼睛,靠在枕头上。
他还记得的,真好!
******
休整了一个晚上,第二天继续爬山,因为昨日的两次摔倒,曲莘烟清晨起床时明显感觉到了腰酸背痛,以及轻微的不舒服,但这些都被压在了欣喜之后。
很快整理好自己,吃了些昨晚特意留下来的吃的,曲莘烟收好帐篷,等着一些手脚慢的驴友。
黎音拉好背包拉链的时候,就看见曲莘烟站在雪地里发呆,皮绳扎着的长发被风吹得扬起,她抿了抿唇,忽的朝她走过去。
“莘烟啊,”黎音勾住她的肩膀,顺着她的视线看向已经整装待发的他们的方向,小声问道,“你是不是认识他们?”
事实上黎音从昨天就开始奇怪,从曲莘烟的表演上来看,像是熟悉的人一般,而且她自问了解曲莘烟,她从来不会莫名其妙接近一个人,还是一个眉目疏离的男人。
必定是认识的!
果然——
“算是吧!”曲莘烟怔了几秒后点了头,收回视线,“之前见过。”
“我就说!”黎音笑眯眯,“你们怎么会认识,他们的装备看起来比我们专业很多。”
曲莘烟摇头,显然不愿再多说,黎音无奈地耸耸肩,就算再好奇也没继续问下去。
几分钟后,几个驴友总算是准备好了,大家伙默契地继续走去,因为昨日一天的劳累,不少体力较弱的女孩子腿脚酸软难以自己走动,于是几个姑娘干脆并肩走在一起,累了还可以相扶。
这其中便包括曲莘烟。
往上又爬了不少,跨过诸多看似危险的坑,一行人离坡顶更近了一步。随着海拔的不断增高,曲莘烟体内压抑了太久的高原反应终于爆发。
呼吸越来越迟缓,甚至需要很用力地呼吸才能汲取到一些氧气,她渐渐地落后,越来越力不从心。
真是该死的讨厌!
用力吸了口气,曲莘烟抬眸看去,只见他的队伍个个都走的轻松,连黎音和驴友都没有出现她这样的情况,曲莘烟无奈地抚了把额头冷汗,挫败感由心而生。
尽管喘的不行,但她并没有停下,努力地迈着步子朝他们靠近,只是愈来愈难受,让她不得不停下脚步。
所幸这时候大家也停下原地休息。
一行人已经走了不少路程,距离坡顶还有三分之一的路程,黎音喝了口水,转头看见曲莘烟惨白的脸色,吓了一跳赶紧过去帮她顺气。
“你没事吧?”见她喘的厉害,一向镇定的黎音也吓得不轻,“怎么喘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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