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周容浚没回来,但宫里的广清液却送到了柳贞吉手里。
是二管家接了宫里送来的东西,交到内府管家婆子手里,再经管家婆子的手,到了柳贞吉手里。
柳贞吉听到狮王脸上被皇上砸出了伤,半晌都没说话。
她呆呆地站了好一会,才继续练着她的书法。
那跟着她的两个尚宫在旁如雕塑一样站在,在她回首继续提笔练字后,两人不着痕迹地对视一眼,皆难掩眼里的奇异。
过得一会,陆续有人搬了一些东西进了南阁,杏雨问过回来道,“是王爷以前送给您的东西,大管家按着您的金薄把东西清点了一番,先带了过来。”
柳贞吉听了点了点头。
吉雨见她兴致不高,也就不多说了,去了归置东西的厢房处,与王府的人接手这些首饰。
狮王给她们小姐的东西,皆多都是从皇上那赏下来的,这些东西经过内务府,内务府又经过王府,每样皆记录在册,少一样都是不得了的事。
近黄昏时,孔氏回了王府,柳贞吉见她那眼睛红肿的样子,就知她在柳家经过了大仗,走向母亲的时候脚步不由快了些,差点跌倒。
看她急切关心的样子,在柳府与柳艏大吵了一架,差点又动手了的孔氏心中好受了些,但脸上还是故意朝她皱眉,“怎么还不知稳重?”
柳贞吉歉意地笑笑,也不多说,扶了母亲回她的住处,途中嘱了厨房送热腹的过来,等到了母亲的住处,又推开了丫环挤了热帕子亲手给母亲拭了脸,擦了手。
厨房送了煲好的血燕过来,柳贞吉看着孔氏用下,就道,“您去歇一会,等过小半个时辰,再起来用晚膳。”
孔氏不以为然地道,“没那么累,我与你再说说话。”
“好呢,你先去床上躲着,躺着与我说是一样。”柳贞吉笑着扶起母亲,让她去内头的床上。
孔氏到了床上还在道,“没那么累。”
“嗯,我知道,我想绣只凤凰出来给皇后娘娘镶屏风,王府有模子,抬了一架来给我用,我上午开了针,凤鸟头那已经出了个小样子来了,改明日早上,您给我看看……”柳贞吉给母亲盖好被,笑着道。
“那这轻忽不得,我明早与你看看。”孔氏忙拉了她的手。
“午膳我一个人用的,没您陪着,胃口怪不好的。”
“你吃了什么?”
“就半碗饭,后来栖婆见我不喜,又与我托了一碗粥上来,又用了两块肉,吃了几口……”柳贞吉说到这,孔氏握着她的手慢慢松了,眼睛也渐渐闭了下去,柳贞吉的话便轻了,“吃了几口兔子肉,怪膻得很,就也没用,末了,还是夹了几块甜糕吃了。”
没听女儿再说几句,心中累极了的孔氏已沉沉地睡了过去。
柳贞吉摸着母亲红肿的眼,心道她心里苦,以后能好好怜惜她的,也就她们姐妹了,如若她们姐妹都不把她放在心上,那这个女人怕是比现在还要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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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雨进来轻声说王爷回来了之时,柳贞吉正拭去睡梦中的母亲眼边的泪,她回头朝杏雨点点头,起身把纱帐放下。
“好生守着,醒了与我来报。”柳贞吉与母亲的大丫环桃红道。
“知道了,您放心。”
“嗯。”
柳贞吉朝丫环一颔首,出了母亲住的厢院。
等到出来,未等她问,杏雨就说王爷回了北阁。
“长殳呢?”柳贞吉问。
“大管家也去了。”
“那你去问问,就说我想去北阁找狮王哥哥,等会回南阁报我。”
“是。”杏雨见皇后的两个尚宫跟着她,也没犹豫,朝两位宫中的女官一福身,就快步去问消息去了。
柳贞吉先回了南阁,拿了一瓶广清液到手中,静坐了一小会,桃红就急喘着气回了,说王爷让她过去用晚膳。
柳贞吉让镜花她们拿过披风,裹在身上就带着一群婢女去了北阁。
北阁是狮王的住处,婢女们也只得在大园门外候着,由长殳带柳贞吉进去。
柳贞吉进去之前,转身对着一直一声不响的两位尚宫看了一眼,见她们没发话,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进去了。
她也管不得了那么多了。
她顾忌虽多,但她现在仗狮王的势,用他的力,住他的地方,吃他的饭,她最为要紧的应该是狮王这个人,而不是在意眼前那些看不到也摸不着的压力。
狮王算是她的老板,她现在受着他给的好处不说,日后免不了还要从他那得利,这时候她要是顾东顾西就是不顾他,柳贞吉都觉得她的生存技能得回炉重造了。
没有人会喜欢一个只管从他身上只得好处,坏事却不见人影的人的。
柳贞吉随了长殳进去,长殳在走之前,朝那两个女官点了点头,那两个女官皆朝他福了一福,长殳也就知道,她们的嘴巴会闭得很牢。
“火气大不大?”进去的路上,柳贞吉轻声问。
“大得很。”长殳点头,嘴里轻声地回禀,“听说在大理寺削了好几个人一顿,于大人都被他气得要递官帽子了。”
柳贞吉听得好一会都没说话。
随后,很快就到了周容浚处理事务的庭园——狻猊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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