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怎么回得卧房,骆宝樱一睁开眼睛,就瞧见天亮了。
卫琅正站在床前,穿着件长安竹的春袍,莲色底青竹纹,就像这春日暖而不炎,一副翩翩佳公子模样,可想起他昨晚上的作风,她暗地里就鄙夷。
在外面再如何温文尔雅,实则骨子里是个坏胚子!
见她合眼想装睡,他弯下腰去捏她鼻子:“长辈们都等着呢,你倒是好意思?”
听到这句,骆宝樱哎呀一声坐起来,她忘了新婚第一日,他们要去拜见长辈敬茶。恼火的瞪了一眼卫琅,心想都是他害得,要是昨儿早些睡,也不至于她头昏脑涨的连这茬都不记得。
心里想着,胸口却在发凉,一低头,瞧见自己什么都没穿,她又咕噜下钻进被子里。
卫琅在旁边笑。
她伸出藕般的雪臂,讨要道:“我中衣呢?你把紫芙,蓝翎叫进来。”
其实两个丫环一早在外面等着了,偏偏卫琅不给进,说卫老夫人疼她,不用那么早起来,他自己坐在床边守着她,看差不多了才将她弄醒。
挑起中衣扔在她身边,她够着了,一只手撑住被子,一只手偷偷摸摸在里面穿,从外面看,好像在打地洞的鼹鼠,卫琅只觉可爱,心里对她的喜欢好似潮水般涌出来,伸手就将被子掀开了。
穿了一半的人儿有些发蒙。
不等她发作,他便坐过去,给她系带子,柔声道:“我给你穿快点儿,不能让老人家等太久。”
没见过这般厚脸皮的,她气得懒得理了,破罐子破摔歪在迎枕上动也不动,他笑着给她穿好,又把早前挑好的裙衫予她穿。
拿在手里像一团粉色的云,极为轻巧,她瞧得一眼,惊讶道:“这是月笼纱啊,是夫人……”他打断她,“什么夫人,该叫母亲了。”她噎了一噎,也无法反驳,乖巧道:“是母亲使人做予我的?”
“是我。”他道,“家里名贵的织锦,绫纱,布罗,我都命人做了几套。”他给她套上襦衣,“本该就这样配你。”
眸中的情谊倾泻而出,她芳心一跳,咬一咬嘴唇道:“你这样把料子都用了,别人不会有意见吗?”
“有什么意见?你不记得我几次升官了?还有那次大败狄戎的赏赐,其中就包括绫罗绸缎,除了这些,还有几箱黄金珠玉,等会儿我带你去看看。”卫琅轻抚她头发,“你往后可是卫家的三少夫人了,不可再穿以前那些裙衫。”
“嫌我丢脸?”她抬头看他。
“你知道我什么意思,”他捏她脸,“就喜欢挑刺!”
替她束好腰带,他才让两个丫环进来给她梳头。
蓝翎瞧见案上有新的妆奁,竟是象牙雕刻的,一拉拖出三层,头一层全是耳珰耳坠,中间一层是各式各样的簪钗,最下一层又是手镯,白玉的,绿玉的,黄玉的,珊瑚的,金的,琳琅满目。
她一辈子都没见过那么多的首饰,便是骆家所有女眷的加起来也不会有那么多。
竟是呆在那里,好似受了惊吓。
紫芙比她好一些,可瞧见这些贵重的东西,也觉眼花缭乱,勉强收了心神提醒蓝翎:“快些挑几样予少夫人戴。”
微微发颤的声音还是泄露了惊诧。
可即便这样,蓝翎也没法挑,东西一多,选择就多,凭着她的眼光,着实不知道选什么好,倒是骆宝樱极是平静,侧头瞧一瞧,张口点了几样,一支赤金五彩蝴蝶镶蓝宝簪,一对绞丝嵌玉金镯子,一对莲花形碎宝耳坠。
像是很随意,可一一给她戴了,却显出那雍容端庄来。
卫琅立在屏风旁看着,暗自点头,心想不愧是他看上的姑娘,瞧瞧这气度,这眼界,不知道的,还真以为她出自名门世家。
等到她出来,两人便去往上房,他脚步带风,她慢慢吞吞,瞧见她又落在后面,他心念一动,忙走回去轻声道:“还在疼不成?”
她斥道:“你说呢?”
都是他干得好事!
不过后半夜睡得香,解了疲乏,倒不觉有什么,只一走动的多就有些疼,偏是那儿,又不好揉。
瞧她眉头拧着,有些怨怪他,他道:“这几日你好好休息,我再……”他声音低了些,“去医馆问问,要是可以……”
她不准他说了,就是有她也不想给他抹,差些伸手捂住他嘴,她道:“算了,忍忍就过去了,走吧,一会儿真晚,可不好。”
他扶她胳膊:“小心些,等回头我背你回来。”
真是一会儿一个花样,骆宝樱好笑,可见他说得真诚,真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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