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小的幼嫩手,不知道是该开心还是悲伤。对于一个知道悲剧的人,为何让她重复剧情?
一个南方小城市生意失败不是生产却长相清秀的男人,哄骗了打铁店老板的女儿,生了小孩却不被承认;男人母亲务农,父亲在县城厂里看大门,也不顾家,微薄的收入家里过的紧巴巴的;女方家庭人员复杂,没有房子没有钱;
小孩一天天长大,两人不断争吵;随后家庭破裂,各自成家;被遗留下来的孩子不是幸运的,他承担了男人的怒火,和后妈的漠视;唯一的温暖来自没有文化务农的奶奶,一天天长大,女孩被亲情绑架,承受着不该自己承受的一切。
她以为所有苦难都会在那个寒冷的冬夜结束,只是现实让她明白,这好像是命运刻意安排的另一出剧情。是奋力拼搏更改,还是顺其自然?她不知道,因为她害怕。夏末蜷缩在被窝里,怀抱自己的手臂,轻轻的闭眼,好希望这一切都是场梦。
只有睁眼才知道,现实最是残酷。
事情没有因为夏末的特殊有所改变,那个女人在一个月按时出现这个这个租来的小木屋里,带来的是前所未有的风暴。
她是一个不高也不漂亮的女人,胜在装扮时髦,脸色红润。经过精心修剪的眉,不高的鼻梁,鲜红的唇轻启:“我们都是女人,我知道你也不容易,但是我怀孕了。医院的大夫都说是个男孩,你也知道国安一直想要儿子。而且你们也没有领证,我们上个星期已经去了派出所。”
女人摸摸自己没有显怀的肚子,继续:“我自己在镇上有房子,反正你们也是租的房子,你可以带着她们继续租房子,但是钱要自己付,只是国安就不能和你们生活了。毕竟,现在他和我在同一本户口本里。”
林凤完全呆愣,脑海里曾经想过很多场景,但是都没有这次来的残忍。她跟了这个男人快六年,小孩也五岁了,居然有人告诉她名分?除了哭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她也没有办法。
夏未看着自己的妈妈又掉眼泪,生气的推了一下站在眼前的女人:“坏女人,我打死你,让你惹我妈妈生气。”
啊,女人不查被小女孩推到墙壁,看着不断拍打自己的小女孩,黄珍有些恼,却不好动手,因为她知道男人最疼的是大女儿。只能一手护着自己的肚子,一手拦着。听男人说过,大女儿聪明伶俐,嘴甜讨巧,小女儿安静胆小,其实有点呆愣。
夏国安一进家门就看见自己的女儿拍打女人的肚子,火大的冲过去,一把拉开,只是没有注意力道小女孩重重的摔在地上,额头撞在墙上。
男人焦急的问道:“黄珍,怎么样,有没有怎样?肚子疼不?”女人轻声应着,只是一手扶着后腰,另一只手摸着肚子咬牙,感觉很痛苦。
夏末是反应最快的,立马冲到小女孩面前,仔细的看着她的额头。没有破皮,只是有些红,肿了好大一块。幸好是木板的房,不然这样的力道,非见红不可。
听到女孩的哭声,林凤的火气立马上头:“夏国安,你给我说清楚,你和她去领证了?哪我们母女三人怎么办?你怎么可以这么没良心?”
看着男人没有理会她的话语却一脸心疼的看着另一个女人的肚子,林凤一巴掌甩过去:“啊,你倒是说话啊?我们娘三该怎么办?怪不得最近大姐找妈神神秘秘的,原来是在办这事。你到底有没有良心,我跟了你六年多你都不肯迁户口,说什么没房子不能开户只能挂在爸妈那边。我户口一直挂在娘家,未未她们也是你的小孩啊,你就这么对待她们吗?”
夏国安本来还有些愧疚,看着不断撒泼的女人他也没有耐心,一巴掌落在女人脸上,有些硌手,脸迅速的肿胀。“我有没有良心你不知道吗?没房子怎么落户?你的户口也是你爸妈不肯钱,至于小孩我都没有老婆哪来的小孩?就当我没有良心好了,小孩你要就带走,不要就放在这里。以前我们也没办酒也没有领结婚证,就这样吧。”
留下轻飘飘的一句话,男人带着女人走了,女人在后头追赶,最后摔在石子路上。男人就是这样,脱裤子之前说的掏心掏肺,提裤子后用刀子戳别人的心肺。但是,依旧有很多女人愿意听那些荒谬的誓言,心甘情愿,屡教不改。
夏末蹲在门口,看着不断拉扯的男女,听着不断哭喊的声音;还有周围指指点点说着‘可怜’的人群,垂下眼没有表情。
看客有眼有口,但是就是无心。
不论何种性质的事件在他们的眼里就同戏剧一般,没有理解与共情的心理反应,各自嗜好各殊咸酸。
突然想起鲁迅《呐喊》自序里的一段话:“凡是愚弱的国民,即使体格如何健全,如何茁壮,也只能做毫无意义的示众的材料和看客,病死多少是不必以为不幸的。”
在这个东南沿海小城市中,随着经济飞速的发展人越来越冷漠,越来越多的人变成了看客,而哪一幕幕上演的狗血剧情是他们的谈资,时常出现,早已经习惯。
夏末也成了一个看客,是邪恶的快感,是社会的恐惧抑或是道德的恐慌?她不知道,因为没人在乎。
夏末脑海里不断的出现这样一句:我既不是演员,又何必担任职务,我只是一个看客。
一个开放的空间,渐渐的空荡,所有一切的喧嚣,消失,这样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