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虽说当年你遭了她的暗算,做出了糊涂事情,可你也付出了代价。”万老太太说到这个事情,心里总是不高兴。“要是按我的想法,那时就该大棒子打出去,哪还容得了她奸计得逞?”
话是这么说,可清姨娘终究是得逞了。这本来就不是万家母子所愿,但她既入了门,若是能谨小慎微,守着本分在万家生活,倒是也能过着安乐日子。偏偏她不是这样的人。
“是孩儿治家不严,让母亲烦心了。”万易楼沉声道。
“秀清的事情不能一直这么拖着。”万老太太道。“我们是顾念着怡丫头与孙家的婚事还没办,才让她一直待在这里。待怡丫头出嫁了,就让她到外面的庄子去,没别的事可别再让她回来了。”
万易楼闻言,神色未有波动,只平静地回道。“一切听从母亲安排。”
万老太太满意地点点头,而后又想到另一件事,脸色也变得严肃起来。
“说起来,那孙家到底是什么意思?纳吉之后,他们送来聘书,我们也都收下了,可这一拖快一年的时间,都没见他们家有什么声响,这婚到底还作不作数?怡丫头就算是庶女,但也挂在淑元名下,算是我家的嫡女,哪容孙家这么拖着,浪费大好年华。你近日要有空,就去信问一下孙家,若无意再结这门亲,便尽早退了,好让我们家女儿再觅良人。”
说罢,她等着万易楼的回话,等了半日却发现万易楼并没有什么动静。举目望去,他虽也是脸色沉沉,但神情举止都没有什么变化,似乎万安怡的亲事对他而言并非十分要紧的事情。
万老太太见状,不由得叹气道。“楼儿,我知你因为怡丫头是秀清所出,对她始终心有芥蒂,可你为人父亲,总是要一碗水端平的。你为灵丫头的亲事奔忙,从男方的出身,才学,人品无一不斟酌,却从未曾为怡丫头耗费过这种心思。你道这些孩子们看不出来吗?”
万易楼绷着脸,沉默着。
“我们不能选择从哪里托生到这世上来,但我们可以选择未来的路要怎么走。”万老太太摇摇头,“怡丫头虽是秀清所出,可自小就养在我与淑元跟前,是个懂事知礼的孩子。你信不过秀清的为人,难道也信不过我与淑元的教养吗?”
“我并非这个意思。”万易楼终于开了口,他长叹一声,脸上带着一抹苦涩。“怡儿是个好孩子,与她娘亲不同,自小便懂得谨小慎微,又能顾全大局,是娘教得好。”他见万老太太动了动嘴,似乎有话要说,便先把自己的话说完。“儿子无法否认自己心有偏私,对灵儿确实十分疼宠,对怡儿也稍有冷落。可我看着怡儿年岁渐长,越来越像秀清,便怎么也对她生不出疼爱之心来。”
所谓爱屋及乌,厌恶也是一样的。万老太太自己都难免对长相肖似秀清的万安怡有些冷落,自然也不好太过苛责万易楼。
“母亲且放心,我这些天还是要找孙家讨要个说法的,毕竟有些事情经不起耽搁了。”
“出了什么事情吗?”万老太太一听话茬就知道事情不简单。
“儿子日前差人给阿霖送了信,询问他东京城里的事情……昨日,阿霖的回信到了。”万易楼一想到信上所说,不由得脸带忧虑。
万老太太看得心急,追问。“信上如何说。”
“旁的零零总总说了一些,最后那句才是要命。”万易楼从椅上起来,举步走到万老太太身侧,俯身在她耳边用仅有彼此能听到的声音道。
“东京城近日气候多变,整日乌云密布,怕是要变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