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的表情,那些工业的锈色无不散发着一种强烈的共鸣气息。giuliana身上释放而出的寂寞而恐惧,无不直接的作用着我们的神经,相似的城市,相似的灵魂,安东尼奥尼在一种象征中缓缓推动着摄象镜头,把一种内心的荒芜直接渗进了观众的心中,渗进了工业时代的每一处伤口。怪异的火炬,横七竖八的金属管道,暗淡破旧的废铁,这些都是工业的象征,暗藏着工业社会心理潜动着的意识,它们被提炼成一个个瞬间,暗喻在整个故事的发生和结尾。
工业发展似乎已超出了某种平衡可以驾御的范围,但每个人似乎都试图在这些废墟中寻找一种内心的平衡。
红色,一种诱发疾病且热烈到无法控制的情绪;沙漠,一个荒芜空洞却拥有无穷吞噬力量的象征。她看着那些油漆,她说她要把房顶刷成绿色,把那面墙刷的天蓝她迫切的需要一种色彩的平衡和内心的平静,她唯一不敢碰触的是红色,却不知那片红早已渗透进了她每一寸身体。她常常梦见她的沦陷,一种被吞噬的恐惧。她试图逃避内心的荒芜,却不知一切早以空洞且无比浩瀚的,如沙漠一般覆盖在整座城市和每个人的内心中。
这就是安东尼奥尼的“红色沙漠”他让她家境殷实,他更喜欢一种没有指向却异常明显的变故,他把所有客观上、物质上的满足都送给了她,她有一个儿子和一个丈夫,似乎一切都已显得幸福圆满,可她已久孤独到了发疯,就象工业的发展承诺给世人的所有假设一一实现之时,人们却恐慌发现无法灵魂上愈合的缺口却愈发扩大。
这就是一个写实派导演的风格,宿命般的残酷和宿命般的悲剧。电影史上,红色沙漠被喻作第一部真正意义上的彩色片,可我觉得它骨子里仍是黑白影片特有的沉闷的悲凉,甚至导演亦极少使用过多的色彩和变化,乃至让我们忘记了所有颜色的存在。它仍是一部黑白影片的风格,而这种风格更趋向一种完整且富有余地的表达。
她在片子中恐慌的说着一段自杀经历,她说医生告诉她应该学会去爱,爱他的丈夫和孩子,甚至是一条小狗如果物质和理性的发展是用感性和感情作为代价,如果有一天工业满足了我们所有的渴望却让我们丧失的爱的能力。而这种纯粹,究竟是幸还是不幸?
她仍保持着一种美好的期待,她和他还没有彻底的沦陷为一个工业的机器,这是他们与她丈夫的不同,但这种人性的柔软却让他们饱尽伤害,彻底的僵硬和彻底的遗忘都不会痛苦,痛苦的是尚有坚持的人性。
一切都将回到开始那个点,影片的结尾,giuliana和她的儿子又来到了那个工地。
小男孩问,为什么那些烟是黄色的。
她说,因为它们有毒。
他又问,为什么小鸟飞进去都掉下来死掉了。
她说,以后,小鸟永远不会再飞进去了。
我已不想在评述任何剧中人悲喜的缘由和指向,我不想回答安东尼奥尼在电影中借giuliana之口反复追问的问题,那对我实在是一种莫大的痛苦,我甚至没有勇气再去触摸那个女人的表情。因为我实在亦不知道一种所谓的解脱,替整个工业时代找一个所谓的答案。
那些暗淡的色彩,那些模仿着工业声音的电子音乐,那些焦灼着、缺乏出口的空洞他们一一击中了我,并渗透进了我的灵魂。
而在落泪的一瞬间,我惨白的明白我也不过只是个寄居在城市里与她相似的灵魂。
只不过故事诞生在1964,而在现在已是20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