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兴一伙儿的动向,探子的工作做得非常成功。
“吴得兴这客倒是请得勤快,咱们才到杭州多久,他就已经请过多少回客了?”看来百姓私底下叫他“吴百万”不是在叫假的,办一次晚宴得多少钱,他几乎天天在宴客,这些都是民脂民膏,他还真花得下手。
“就我所知,至少有三回。”黄宗世答道。“不过前两回都是请富商,这一次秘密宴请官员,恐怕是有事情要谈。”
没错,如果只是饮酒作乐,大可以公开不需要保密,可见不是单纯聚会。
“大人,咱们是不是也该参一脚?”黄宗世认为他们应该有所动作,最好是亲耳听他们说什么,那才是查案的不二法门。
“你是让我当夜贼吗?”李英豪挑眉。“这个建议不错,既能借机活动筋骨,说不准还能碰到大名鼎鼎的月光。”
李英豪跟黄宗世开玩笑,吓得黄宗世连忙低头,紧张答道。
“您别折腾下官了。”他担待不起。“下官怎么敢让大人干这种危险的事,当然是由下官前往”
“恐怕你没有这个时间。”李英豪将一个黄色布包交给黄宗世,一边下令。“这是陛下的手谕,他要你马上赶到十里外的客栈跟他会合,这场晚宴,你怕是参加不了。”
“陛下来杭州了?”黄宗世愣住,不敢相信皇上竟然微服出巡。
“咱们都不在京城内,他闲得发慌,只好跟着来了。”李英豪微笑。
“是这个样子吗?”陛下竟然如此想念他们俩
“跟你开玩笑的。”李英豪泼他冷水。“陛下应该有什么事才会南下,你过去看看就知道,别坐在这里瞎猜。”
“是,大人。”黄宗世将手谕收好,拿起剑就要去保护皇上,才走两步又踅回来。
“但是,吴得兴那边”大好机会,错过岂不可惜
“我去。”这有什么好为难的?
“大人!”
“不是让我当夜贼吗?”李英豪就爱捉弄黄宗世。“我就亲自走一趟,顺便饱览杭州的风光,也不失为一件乐事。”
他没试过爬屋顶游杭州,不过既然珍珠常玩这游戏,一定有它好玩的地方,否则她不会乐此不疲。
“大人,请您务必小心。”黄宗世只要一想到李英豪竟然要夜闯吴府就头皮发麻,恨不得能代替他却又皇命难违,因此而左右为难。
“你信不过我的身手?”他虽不像他是武壮元,功夫却也不差,可不是什么软脚虾。
“下官岂敢质疑大人的身手,只是担心您没有窃听的经验,怕是会”
“放心,我不会出差错。”他有绝对的信心。“再说一回生、二回熟,你又怎么知道我不会当贼当出兴趣来?”
“大人,您的玩笑越开越恐怖,我都起鸡皮疙瘩了。”黄宗世虽然习武,个性却比李英豪这个学文的还要枸谨,李英豪只得叹气。
“你去吧!陛下在等你,别让他久等。”李英豪草草打发黄宗世,受够了他不苟言笑的个性。
黄宗世相反地纳闷李英豪的个性怎么到了杭州以后越来越放得开,他猜八成跟海珍珠有关,听说他们两人从小青梅竹马,真令人羡慕。
黄宗世带着一肚子疑问和一肚子羡慕去和皇上会合,李英豪也有事做,他从衣柜里取出一套黑衣黑裤换上,将头用黑色发带扎好,再戴上黑色头罩,最后拿起佩剑,如此就算大功告成。
对门的院落,海珍珠坐在花园里和天上的明月遥遥相望,嘴里还念着李清照的词,极尽浪漫之能事,只是对于平复她心情没有任何帮助。
无聊,实在太无聊了!
海珍珠没想到自己竟然有坐在月下风花雪月的一天,这个时候她通常穿梭在杭州的大街小巷到处散财,当然先决条件得要有“财”可以散,前些日子她从张恒那儿偷来的银子都分给穷人,这会儿已经无财可散。
看样子又该是月光出动的时候。
与其坐着想李英豪改变了多少,海珍珠决定不如去偷银子比较实际,上回虽然只是惊鸿一瞥,因为体力有限也只拿走区区几百两银子,但张恒的库房已经教她印象深刻,说起来她还顺手拿了一颗珍贵的南洋珠走,只是不知道掉在哪儿了,她也不在乎。
一如李英豪所猜想,海珍珠根本没发现自己掉东西,等她想起来已经是好几天以后。
好吧!既然她已经几乎前遍杭州的富商,上回夜袭张府的成果又不错,这回就选吴得兴的官邸好了。
吴得兴既是杭州知守,还有个响叮当的外号叫“吴百万”官邸内想必一定藏了不少银子和宝物,她不去参观他的库房未免太说不过去,张恒只是配角,他的宅子她都光顾过了,漏掉他这个主角那还象话吗?她肯,吴得兴也不肯,总不好教他老人家失望。
择日不如撞日,海珍珠一旦锁定目标,非得达到目的不可。于是她二话不说跑回房间,钻到床底下把她夜晚活动的行头都掏出来,她的行头很简单──黑衣黑裤黑色头罩,绳子铁耙小刀还有剑,此外还有用来装银子的黑色大包袱和最重要的万能锁匙。
搞定。
直到把家当都塞进黑色布包以后,海珍珠才发现她带的东西真不少,难怪她的肩膀老是酸痛。
李英豪和海珍珠不约而同锁定吴得兴的官邸,虽然原因不同,目标却是一都想趁月黑风高的时候,从吴府带走一些东西。
“准备好了,走吧!”
“准备完毕,走人。”
两人一前一后跳上自家屋顶,一路上飞檐走壁,往吴得兴的官邸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