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方距离他住处没有太远。
到了那里,时间还早,他想就在咐近找个店家等一会,也方便监控路口。
看了一下咐近的环境,明明是每夭都会经过、再熟悉不过的路线,现在他却得重新认识。十年前、十年后,即使是都会区,差别还是不小。例如他居住的公寓旁那间不起眼的肉圆小摊,谁也没想到它后来会成为美食报导上的常客:又例如公寓另一边的那排矮房子,后
来会打掉重建成大楼,楼下一、二楼还会成为有名的量贩店。
这十年间,空间一点一滴在改变,人也一点一滴接受着变化,可是瞬间的对空移转,一转就是十年,令他感觉上什么都不对,什么都还在适应中。
二〇〇二年啊,他这个来自二〇一二年的人,也算得上“回到过去”了。
服务生送来黑咖啡,他意兴阅珊有一搭没一搭的吸着,不时注意着时间——三点十一分。
不对。如果以小暖出事的时间来看,她现在应该还在他的公寓里,他为什么要在这里守株待兔?该是回到住所去挽留她吧?
岸了帐,颜龄岫匆忙的往外走,低下头正要把找的钱和发票放入皮包对,一阵令人头皮发麻的紧急煞车声迫使他回过头。昔日的恐惧霎时全数回来,他脑袋一片空白,接着只能拚命狂奔。
往事一幕幕浮现,小暖浑身是血、苍白着脸,眼一直紧闭着,再也没睁开不。老天让他回来,不是为了再一次感受这蚀心之痛吧?!
再来一次他会疯掉,一定会!
“小暖。小暖——”不理会动作有多野蛮,他用力推开围观的人潮。“让开、让开。小暖,你”忽然对上一张臃肿又皱巴巴的脸,他有一秒钟的征愣。
是因为突然间“穿越”所以他脑袋有点不清楚吗?为什么这张脸不太像小暖?甩了甩头,他再定眼一礁。原来是个老太婆,不是他的小暖。撞到她的是辆摩托车,不是休旅车
“哎唁一天寿喔。”被撞的阿婆甫回神,开始狂骂肇事者。“你骑车骑这么快是赶着去投胎喔?还是家人病危,你赶着去见他最后一面?红灯呢!你是不识字还是落后国家来的?九年国教是教假的,你连红灯都看不懂?还是你只认得“红灯区”?你这种”叽哩呱啦
、呱哩呱啦
颜龄岫一阵傻眼,慢慢、慢慢退出来。老婆婆骂人很有元气,也有人替她打电话叫救护车,应该没事吧。
奇怪,这个路口一天有这么多起交通事故吗?颜龄岫想着,没注意身边停了辆载满花卉的中型货车,车上的驾驶正在讲手机,两人时间像是配合得刚好似的,一个大喇喇的将车门往外推,一个刚好要从车旁经过,于是——
砰的好大一声,有重物倒地,驾驶吓了一跳,忙下车察看。
颜龄岫痛得一时半刻说不出话,直想爆粗口。这个货车司机是怎么搞的?由于阳光尚刺眼,躺在地上的他微眯着眼抬眸一看,只看到一双脏球鞋和裹着细腿的牛仔裤。
“喂!你设事吧啊先生你的额头在流血!”哇!流了好多血,一定很痛。两年前她才发生过车祸,现在只要见血她都怕怕的。
货车司机是个女的?哪来的粗鲁女人?只是这声音这声音眼前的身影靠近档去刺眼的阳光,颜龄岫终于得以看清楚对方的长相。
“先生,我送你去看医生好了。”
颜龄岫盯着货车驾驶的脸看,再看、三看。“你你你”这是梦吗?可不可以让他感受这是真实的?“小暖。”他情不自禁的坐起身拥住她。
突然被一个陌生人拥抱,梁宸暖身子僵如化石,回过神之后直接朝他的脸用力捆去。“喂。你撞坏脑袋了吗?。”
“小、小暖!”
“什么小暖?我又不认识你,你再抱过来试试。”她眼神戒备的瞪着他。这男的是怎样?长得是不错,也像有身分地位的社会菁英,但怎么行为举止这么轻佻?“我告诉你,别看我是女流之辈,打打白斩鸡型的**我还绰绰有余。”
他征住了。她她不认识他?“你、你不认识我?”
“奇怪了,我为什么要认识你?你是金城武还是王力宏?”
颜龄岫无言。他想见的人见到了,可他魂牵梦荣的女人,怎么会变成这种粗鲁的男人婆?记忆中的小暖不会开车,上下班都搭大众运输工具,这女人却是个货车司机?。
她真的是小暖吗?又为什么会不记得他?
梁宸暖看了他一眼,本来还想大骂,可看他受伤于是作罢。
“算了,即使是**也是人,你的伤毕竟是我的错。”她将他扶了起来,打开副驾驶座把他塞进去,然后在花店门口不知道摘了什么,清洗一番后用双手揉碎,再度走向他。
她还是没认出他来吗?到底哪儿出了问题?才这么想,就看见她手上拿着一地奇怪的东西过来,颜龄岫的眼神顿对露出警戒。“你、你、你要千什么?”
“过来,不会要你命。”梁宸暖一把将他拉过来,将手上那佗又是毛又是叶子的怪东西往他额上伤口拍去。
痛!颜龄岫头皮一阵麻,只差没把千年冰山面具拆下。这是什么鬼东西?比擦碘酒更痛。
“金狗毛止血,小还魂去癣消炎,老祖宗的智慧。”她边说边跳上驾驶座启动车子。
“你”她真的是小暖吗?长相一模一样,行为举止却完全不同,连穿着打扮都走了样。
“你目前应该没有立即致命的危险,所以在那之前”
“怎样?”不是要送医吗?
“先陪我去送花。”
有没有搞错?这女人绝对不是小暖,绝对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