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思的笑甚是凄冷,浅雨见了只觉脊背发凉。她隐约觉得不对,只是主仆有别她是知晓的,便未多问,只是静静的看着她。
到了上台寺,一思还有些发愣,那种冷冷的呆愣,似没了魂魄。
马车自上台寺后门直接进入了西院,一思依旧住在原处。林福之已经在那等候多时,见一思下了马车便迎了出来,给她请了安。
只是一思冷淡仿若未闻,也不理睬他便径直走了进去,似旁若无人,仿佛拒人于千里之外,周身散着冰冷。
林福之只觉逾常,一思本不爱说话他是知晓的,但他隐约觉得今时的一思却是不同寻常。他想开口询问,但终究因身份而住了嘴,只是随机应变跟了进去,便躬着身子哈着腰边回禀道,“皇上尚在大雄宝殿为小皇子超度,老奴已经派人禀报,何神医那边,也派了人去……”
林福之零零碎碎回了一大堆,只是一思依旧仿若未闻,进入内堂时,她才冷冷开口道,“我想休息。”
意思再明白不过,便是叫他别在打扰。他在宫里几十年,怎会不知,便识相的回道,“公主好生休息,老奴这就告退。”
说罢便听话的退了出去。
一思自始自终未看他一眼,听身后悉悉索索的脚步声越来越远,便也迈步进得屋内。
只是她终究未能清净半刻。
林福之才退出厅外,便有太监在高呼,“皇上驾到。”
一思脚步滞了滞,心徒然一沉。
此刻她最不愿见的便是五哥,如今的五哥再不是她所认识的皇子溪,那个温柔,善解人意,心慈面善的五哥早已在发动政变前假死时便真的逝去了。
他不再是她的五哥,他只是承武帝,为权力为江山为女人可以冷血无情的承武帝。
她又凄然一笑,径直便要往里间走。对于五哥她有顾忌,对于承武帝她无须顾忌他的感受,她亦无须压抑她心中对他的恨意。
只是她终究还是慢了一步,他很快便入得堂内,很快便喊住她,道,“一思。”
她身子僵了僵,狠下心来不去理会,不转身便径直往里间走。
皇子溪急切快步走了过来,以为她未听见便又喊了一声,“一思。”
一思依旧不理,加快脚步便往里走。
皇子溪心一颤,顿觉心寒,挥手退了下人,自己也跟了进去。
很快的,便抓住一思的手,再叫她,“一思。”一思停住脚步,身子僵硬,不动,亦不转头,只是冷冷的站着,似等待后话。
皇子溪心猛然抽痛,星目锁着她,担忧道,“怎么了,发生了何事?还是身子不适?”
一思不语,苍白的脸上毫无血色。皇子溪见了越加心疼至极,便又道,“我命人立即去叫神医过来。你哪里不舒服?脸色极差……”说着他便心疼的抬手去抚她的脸。
似躲着瘟疫,一思一震,嫌弃的躲了开来。
半伸的手落在空中,极度尴尬,皇子溪一愣,竟是有说不出的苦痛。
他愣了愣,才放下手来。张口欲说话,却被一思抢先,她乘着他愣住便挣脱出来,走至床前,便道,“我要休息了,皇上若无事便自便。”
说着她便真掀开被褥,当着皇子溪的面便要和衣而卧。皇子溪苦不堪言亦是痛不堪言,他看着如此的一思,心是被凌迟般疼痛。
他想转身默默离开,可他终究敌不过心中苦闷,道,“为何要这般对冷淡?告诉我,我如何做才能寻回以往的一思?”
一思冷笑,皇子溪的话触动了她的心经,她冷酷道,“一思一如既往,是一思的五哥没了,皇上。”
皇子溪一震,急切道,“我爱一思的心一如既往。”顿了顿,他又苦涩哀声道,“我爱一思,一如既往……”
一思身子不由一颤,她是想到了那次,十五被劫那日他向她隐晦表白,而后便要强行……她身子颤抖,若不是十五被劫,那次……她不敢想,亦怕想。心中狠心深深定下,她告诉她自己,她的五哥已经死去,眼前的这个只是承武帝,是冷血无情的承武帝。
一思缓神,冷道,“谢皇上抬爱,一思乃是有夫之妇,一思……”
“过了十五便不是。”他抢道,走进她,又道,“十五月圆之时,主持便会帮思儿洗礼,洗去前尘,思儿便是我的妻子,只是我的妻子。”
妻子二字委实可怕,一思惊慌失措,十五洗礼?原来他一早便就真打算来洗礼的。
她是他的妹妹啊,如何可以做妻子,即便洗礼过上千次,她依旧是他的妹妹啊!!
她不能接受,在她心里他是她哥哥,就只是哥哥,她慌乱直吼,“你是我哥哥,你是五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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