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初初十根手指头数来数去最后有点乱了套,她索性不数了,摊手笑道:“综上所述,我和罗隐实在是全天底下最不般配的一对男女,所以我拒绝他,也是天经地义的吧?”
老道盯着麦初初嘿嘿笑道:“初初,话不要说得太早,这世上唯一不会改变的事只有一件,那就是地球和太阳的关系,他们绕来绕去绕了这么多年,到最后依然谁也离不开谁,你和罗队,哼哼,还早呢。”
“哼。”麦初初嘲笑道:“你怎么不把月球算在内?”
“三角恋为我所不耻。”老道哼哼唧唧地站起身,五十多岁的身体不中用地发出骨头摩擦的咔嚓声,“哎哟我的老腰啊,总有一天,我要……”
他忽然不说话了,盯着麦初初身后的眼瞪得像两个铜铃,清风拂过,好似依稀能听到黄灿灿的油菜花田里飘来清脆悦耳的声响。
叮铃铃,叮铃铃。
午间凶铃。
麦初初仰着脖子看他,“怎么了?大白天的你见鬼给谁看?”
老道猛地低下头,对着麦初初的脸绽放出一个灿若菊花的笑脸,“初初,保重。”
“呃?”麦初初还来不及发问,老道已经转过身,沿着相反的田间小埂没命地逃窜了。
麦初初顿感后脊发凉,她站起身,僵硬着脸,缓缓转过身。
在她身后,罗隐阴沉着张无坚不摧的脸,嘴角下沉的线条,足以勾勒出另外一个凶险的朝鲜半岛,“公转自转,嗯?”
麦初初扯着嘴角,努力挤出最厚颜无耻的一个笑,“中午好啊,罗队。”
罗隐沿着来时的小路,慢腾腾地朝前走,他身形高大挺拔,走在风光旖旎的田间小路上也不忘挺着硬邦邦的军姿,麦初初隔着一米远静悄悄跟在他身后,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麦初初从后头看着罗隐,不由感叹起他的身高,平时站在一起的时候自己只到他的肩膀,这样想来,他至少也有一米八五吧?麦初初的视线又落到他被皮带勾出的劲瘦腰身,想起之前一次出任务,他腹部受伤,同行的社保队员连闯四个红灯将他们送到医院,那个时候,从罗隐伤口里流出来的血,几乎染红了麦初初整条裙子。
脑海里不知为何想起罗隐昨晚告白时说的那句话。
“我没有一次让你受过伤。”
麦初初想起自己和老道说的那些话,也不知道罗隐到底听去了多少,麦初初这个人虽然脸皮挺厚,但也从来不是敢做不敢当的人,她正苦思冥想着如何挽回现状,前头一路沉默的罗隐忽然停下脚步,转过身来。
麦初初吓了一跳,琢磨着自己现在马上道歉是不是能争取宽大处理。
罗隐紧紧盯着麦初初,依然坚守沉默是金。
一只紫色蝴蝶扇动翅膀轻飘飘地飞了过来,它绕着高高大大的罗隐飞了两圈,忽然停在他肩上。
两个人都有些怔忪地看向那只憨傻的蝴蝶。
远处的安全局在正午日头下像一只蜷缩打盹的狐狸,背后的小树林里时不时吹来凉爽的清风,罗隐和麦初初站在成片盛开的油菜花田里,天地黄灿,还有一只紫色的蝴蝶。
麦初初忽然明白,为什么科室里的小朋友们总是开玩笑要带自己的恋人来安全局看风景谈恋爱。
“你……”罗隐和麦初初同时开口。
那只笨蝴蝶受惊,倏然离去。
麦初初立即笑道:“罗队先说。”
罗隐点点头,面无表情道:“你早上不是申请要带宁远去山上接受自然治疗吗?单子已经批下来了,你下午就可以带他去山上。”
麦初初惊讶道:“这么快?”
罗隐冷着脸看她。
麦初初立即意识到上头效率这么快,一定是罗隐施了压力。
罗隐问道:“你刚才想说什么?”
麦初初犹豫片刻后,小声问道:“……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罗隐嘴角抽搐,显然想起不甚愉悦的记忆,但他面上依旧淡然道:“这片油菜花当年是你种下的,现在花开了,你不在这边,还能在哪?”
麦初初尴尬地摸头笑。
罗隐看着她,由衷叹一口气,“麦初初。”
麦初初谨慎问道:“怎么了?”
罗隐说道:“昨晚回去后,我想了一夜,最后得出一个与你截然不同的结论。”
麦初初刚想开口问自己的结论是什么,脑子里立即闪过刚刚自己对老道说过的话。
她和罗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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