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昀觉得自己像只鸵鸟。
瞧她现在整个人缩在单人沙发里,更像只缩头乌龟,希望能晚点面对现实。
上帝,她这样做究竟是对是错?
“相爱是没有错的。”识破她的心思,邵毓奇烦躁的吼。桑昀没好气的抬头“谁跟你相爱了?全都是你自己一厢情愿,我跟本不算认识你,怎么可能爱上你?不要以为我跟你上了床就是对你有情。”
他讥诮的笑“对我没有情,那你的表现未免太投入了。”
她满脸红晕,尴尬的回一句“那该夸你的床上功夫了得,让女人无法抗拒,相信和你上过床的女人都会这么想,你不用太得意。”
“是吗?可是她们全都不是处女,我也不是她们的第一个男人。”他直接命中要害,看她脸更红了。
“你不用你管,那是我的私事。”桑昀老羞成怒的吼。邵毓奇弹跳起身,喊道:“很遗憾,现在已经是我的事了,既然我才是真正拥有你的男人,那么就有权利决定一切,明天我会约尹元鼎出来谈一谈。”
“不你想跟他谈什么?邵毓奇,我不准你把这件事告诉他,要不然我绝不会原谅你,我会恨你一辈子,我是说真的,他心脏不好,禁不起刺激,要是你告诉他,他会受不了的。”桑昀昂起下巴奋战到底,她已经够对不起尹叔了,若再让他面对被绿云盖顶的事实,她是万死也难辞其咎。
“你怕他受不了,那我呢?昀昀,也许现在你的腹中已经怀有我的孩子,那么你又打算怎么办?让他当现成的爸爸吗?”他怒不可遏的咆哮起来。
孩子!桑昀按住小肮,她竟然没有这种危机意识就随便和他上了床,简直是没有大脑,愚蠢加三级。
“你经验比我丰富,为什么不做预防措施?你想害死我是不是?我跟你有血海深仇,还是上辈子欠了你的债没还,你要这样害我?”她手脚并用,捶、打、踢、踹,四肢齐使。
邵毓奇猝然抱住她,狂喊:“我那么爱你怎么会害你呢?昀昀,如果是我的态度过于强硬,或者是我的手段卑劣,那只是代表我不愿意失去你,在这世上属于我的东西太少了,我不要再失去任何一样,昀昀,不要恨我,你恨我的话,我会死的,昀昀”
她身子一僵,任他搂抱着,久久才说:“我不是恨你,我是气你,气你莫名其妙的死缠着我,我不晓得该怎么办嘛!你一点都不肯替我着想,只会用话威胁我,我还怀疑你恨我,所以才这样对付我。”在他的剖心表白下,她能不感动吗?可是仍不免有些怨慰。
他嗅着那沐浴饼后的肌肤,心猿意马的抚着她的胸侧。“我怎么会恨你呢?我爱你都来不及了,昀昀!喔,昀昀,不要再离开我了,其实你内心深处还是记得我的,不是吗?你开口叫我‘奇奇’,当我们结合的时候,你叫了我好几声‘奇奇’,你小时候还不会叫我的名字时,总是叫我‘奇奇’、‘奇奇’,你还记得我的。”
“有吗?”她哪记得激情时说了些什么。
“你有。”他指控的说。
“好吧!就算是有,可是我现在真的记不起来曾经认识过你。”
邵毓奇拉她到怀中坐下“昀昀,其实我并不是邵家的孩子,别惊讶,这是千真万确的事,恐怕没几个人知道,在我三岁时,我亲生的父母死于一场车祸,亲戚们没有能力养我,只有被迫将我送到育幼院,第一次见到你是在我四岁那年,有一天院长抱了一个初生的婴儿回来,据她说是你的生母因为未婚怀孕,生下孩子后,她家人就决定把你送到孤儿院。”见她露出受伤的神色,他爱怜的亲吻下她的发际。“当我第一眼看到你,是那么可爱纯洁,从那一刻起,我的眼睛里只有你一个人,每次当我抱着你时,真的好怕会把你摔到地上,你是我的宝贝,只属于我一个人的,接箸我就要求院长让我担负起照顾你的责任,帮你喂牛奶,帮你包尿布。”
“包尿布?”桑昀怪叫一声。
他啄下她那发红的脸颊“不错,我虽然才四岁,可是你的事情都是我一人包办,连院长都不许碰,因为在我心里面,你是我的小可爱,没有人能不经我允许抱你,你会说我是个占有欲很强的男人,这点我承认,在我的生命中失去了最爱的亲人,我不想再品尝那种让所爱的人活生生再被夺走的椎心之痛,就这样我看着你一天天长大,学会爬、学会走、学会叫人,当你口口声声叫我‘奇奇’时,那种满足感弥补了我内心的空洞,于是我发誓,此生此世你都是我的新娘子。”
桑昀听到痴了,真的有这回事吗?凝视着他眼底那抹醉人的温柔,荡漾在她的心湖中。“那么你为什么会成为邵家的养子?”曾以为他是集英俊、财势于一身的天之骄子,岂料他却有不为人知的一面。
“八岁那一年,我的养父母在育幼院的院童中选中了我,向院长申请领养,起初我并不愿意,因为你还太小,我不想离开你,可是邵家有很好的环境可以让我读书,而且将来还能继承养父的事业,如果我答应做他们的养子,以后我就能给你好日子过,不用辛辛苦苦赚钱,就因为这原因,我同意了院长跟他们走。”
“只不过当了邵家的养子,并没有我想象的美好,我花了很多心血和时间充实自己的知识和学历,大概是自卑感作祟的关系,我决定让邵家的亲戚认同我,不会看轻我,二十四岁那年我回国接掌‘飞腾’,本来正打算去接你,却面临电影事业的转型期,为了赌一口气,我几乎花了四年的时间大幅度的改造公司。”
“直到一年多前我到育幼院去,才知道十八年前的一场火灾将育幼院毁了,院长死在火灾中,而你已经失踪了,当时我可以说整个人快发疯了,拚了命到处打听你的下落,问遍了全台湾的孤儿院,想查出你是不是被转到别的地方,但是一点消息也没有,所以我请了一位开征信社的朋友进行调查,不久前才查到你被魏秋云收养的事,然后知道你这些年的遭遇,和你已经嫁给尹元鼎的事。”他直视前方的眼调回她脸上!酸涩的说:“昀昀,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才好?你有你的苦衷没错,可是我爱了你二十四年,没有一天停止,要我怎么甘心?怎么把感情收回来?你教教我吧!”
“我毓奇,是他救了我,没有他就没有现在的我,你要谅解我。”桑昀柔肠寸断的劝说。
“他救了你没错,可是你不该用以身相许的方法,昀昀,让我跟他谈,我相信他若真爱你,不会愿意害了你一生的幸福”
“你不能对不起,毓奇,原谅我,我真的不能这么做。”她心如刀割的说下去“当我知道养父把我抵押给开地下钱庄的人时,心中的悲愤和怨气,数次逼得我想一走了之,可是我又不能抛下养母不管,毕竟她对我算是仁至义尽,虽然她不是我亲生的妈妈,可是也给了我温暖,我不能无情无义的说走就走,加上养母失丰杀了养父被警方起诉,所有认识的人都避着我,钱庄的人又逼着我要钱,不然就真的要我去酒廊上班,一连串的事情击垮了我的斗志,那时常到我上班的餐厅吃饭的尹元鼎,察觉我心事重重的模样,于是关心的追问了我原因,当他得知我的情况,马上拿出两百万帮我还债,取回押在钱庄里的借据,还了我自由,不只如此,他还出钱让我念完高中,这份心意感动了我,所以当他向我求婚的时候,我没有考虑就答应了,那时起,我就决定要用我的一生来报答他。”
邵毓奇粗声的吼“你对他只有恩情,没有一丝爱情,昀昀,要是我能早一点找到你,你就不必嫁给他了。”
“但事实上我已经嫁给他了,他是我的丈夫。”她气他的不通情理。
“那么我算什么?你的情夫?”他讽笑。
桑昀一听,欲从他大腿上跃起,邵毓奇立即用双臂圈住她。“对不起,我太生气了!所以有点口不择言!不要气我。”
她的心又软了下来“不要逼我,毓奇,给我时间想一想,我的心好乱、好乱。”
“好,只要你别不见我就好,我爱你,记住这句话。”他的手钻进她的睡袍前襟,握住丰盈的乳峰,男人的本能再度挑起。
她全身一阵酥麻“毓奇,不行我们才刚”
邵毓奇抱她走向刚温存过的大床“让我再爱你一次,我就送你回去你丈夫身边,我保证。”
桑昀看他的身躯覆上她的,即使想做抵抗的心也为之瓦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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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昀回到北投的擎天山庄时,已经过了晚餐时间。
姜嘉琪见了她一笑“桑姨,你吃过了没有?我叫佣人把菜热一热。”
“不用了,我吃过了。”点下头,她转身要上楼。
走没几阶,在二楼的楼梯口碰到卓昱君,她暧昧的瞟了她一眼“桑姨,逛到这么晚才回来,以后要先打通电话,否则爸会担心你是不是迷了路,还是被哪个帅哥诱拐走了。”她是话中有话。
“对不起,让你们担心。”桑昀直觉得想低头察看身上有什么不对劲,人真的不能做坏事,她作贼心虚的想。
卓昱君假笑几声“我们是没关系,爸爸那边就比较惨,你也知道上了年纪的人总会胡思乱想,又娶了个年轻貌美的妻子,不担心才怪,要是哪天妻子跟人家跑了,他那张老脸要往哪里摆?”
桑昀正色说:“不管为了什么原因,我都不会离开他,这点你放心。”
“哎呀!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桑姨,你自己做了什么你自己明白,对方长得帅,又是家财万贯,我爸当然比不上了,不过你现在还是我们尹家的一份子,不要尽做些丢脸的事,让爸爸晚节不保”她可是抓住这次机会,好好的帮自己出了口气,周海涛打电话告诉她,看到桑昀上了邵毓奇的车,她就算准两个人不会干什么好事。一个俊男,一个美人,共处一室之下,干柴碰上烈火,没有一发不可收拾才奇怪。
“你不要乱说。”
“我有乱说吗?有人亲眼看到你到男人的住处,这可假不了,唉!我替爸爸感到不值,娶一个出身不好的女人也就算了,临老还要受这种气,这只能怪爸爸年纪大,你当然不甘寂寞的想往外发展!也不能全怪你。”卓昱君假好心的为她找理由。
桑昀羞恨的握紧拳,一定是周海涛在后面跟踪他们,听着卓昱君话里的嘲笑意味,显然正高兴找到把柄,可以赶她出门。
“我不需要跟你解释什么,抱歉,我要回房了。”尹叔是不是也全都知道了?她可以不理会其它人的想法,也不需要承认,但是尹叔不同,她无法对他说谎。
挺直着背上了楼,走在直直的长廊,桑昀心里惴惴不安,步步艰难!每一个步伐,脚底像有根针在刺,巴不得永远走不完这条路。
“桑姊姊。”是尹志升。
“嗨,志升。”
“我相信你。”他没头没脑的说。
桑昀一怔,随即明白他的意思,苦涩的说:“有些事不是你这年纪能够了解的,不过还是谢谢你的支持。”
“我听到我妈妈对你说很多难听的话,我不喜欢听,可是她又是我妈妈。”他抱歉的笑笑。
“没有关系,志升,这和你无关。”
“志升,还不回房间读书,在那里聊什么天。”卓昱君气冲冲的叫走了儿子“我儿子还很单纯,请高抬贵手,不要想老少一网打尽,迷得他们团团转。”她尖酸刻薄的语调轻蔑到极点。
桑昀猝然变脸,一双明眸蒙上一层寒霜。“就算我再怎么不知羞耻,我也不会向那些无知的孩子下手,我比较有兴趣的是我丈夫可能留下的遗产,这不是你一直在提醒我的吗?我还要多谢你,你没一再的警告我,我都忘了我丈夫口袋里有多少钱了,到时候我不会忘了给你吃红,晚安。”
为了保护自己,她已顾不得词句上的锋利,和可能为此大家撕破脸的窘境,几句话说得卓昱君的脸一阵青一阵白,当场气得直跺脚。
轻推开房门,见尹元鼎躺在床上熟睡,桑昀站了许久,才鼓起勇气要将一切说出。
“尹叔,尹叔。”她动手推推他。
尹元鼎睡得很熟,只是模糊的应了一声。
“尹叔,我有事要跟您说,您醒一醒。”
他的回答只是挪下身体又继续睡,还发出微弱的鼾声。
桑昀叹口气,只有作罢。
她从衣橱内取了换洗的衣物走进浴室,门关上那一刹那,尹元鼎翻过身,盯着浴室门看了好半晌。
他做下了个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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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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