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两站地要20元,抢钱啊?杨帆愤愤不平。
司机说:两站地,比平时4、5站地还难走。
杨帆不吭声了。20块就20块吧,没什么大不了的,不就一包烟钱么。
杨帆再一次踏进医院的大门,远远就就望见有条狗在雪地里站着,在飘曳的雪花里挺立着,象雕塑一般挺拔,又象一名坚强的战士,神圣不可侵犯。那是一条白狗,杨帆突然就想起了一首歪诗:江山一笼统,井上黑窟窿。黄狗身上白,白狗身上肿。
杨帆加快了脚步,脚下的雪吱呀吱呀地响着,很有节奏。狗也看见了杨帆,一下子就冲了过来,抖落着身上的雪花,然后就变成了黄白相间一条花狗,是缘缘!缘缘冲到杨帆的跟着,欢快地跳起来了。雪被扬起,漫天飞舞。
杨帆从背包里取出一块蛋糕,塞进了缘缘的嘴里。大雪、杨帆、缘缘,在茫茫的天光之中,这意境恬静而和谐。
过几天,老爷子就要出院了。住院了二十多天,家里的东西象搬家一样搬了过来,被子、衣物、餐具。是杨帆和杨莉还有李君象蚂蚁搬骨头一样从家里一样一样拿过来的,甚至把家里的豆浆机都运来了。杨帆、杨莉还有李君一合计,这几天回去一趟就带点东西回去,让这些东西怎么来的就怎么回去。出院时就不需要象搬家一样,只把老爷子搬回去就行。
傍晚时分,雪停了,但寒气逼人,杨帆再次走进医院,准备拿些东西回去。沿着那条幽僻的路前行。一辆富康小车向他驶来时,他全无感觉,富康车左拐一下右拐一下前行,象是喝醉了酒的人,当富康车拐离了正道,正向杨帆撞来的一瞬间,缘缘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冲了出来,大叫一声,象足球守门员扑向足球一样朝杨帆扑来,杨帆倒在了雪地里。他朝前看时,那辆富康已在二三丈之外,缘缘躺地雪地里,吐着舌头,呻呤着,鲜血正在流淌,在雪地上形成了一道道小溪,这情景立即定格在他的脑海中,然后他就晕过去了。
缘缘救了杨帆,用它的生命。
杨帆醒过来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雪白的床单,雪白的白大褂、窗外一望无边的白雪。医生过来说,无大碍,轻微的脑震荡,观察一两天就可以回去了。杨帆脑海里固执地浮现出那幅定格的图画:缘缘躺在雪地里,血在雪地上形成了一道鲜艳的小溪,一辆富康车嚣张地远去了。
姐姐杨莉告诉他:那条狗死了。
杨莉再告诉他:那条狗的主人是那栋房的一对老年夫妇,他们的儿子是这家医院的黄医生,名叫黄明,去年去了西藏,是这家医院唯一的一位援藏队员。
杨莉还告诉他:那条狗被主人埋在医院前面的那个小树林里。
杨帆感到了一股气堵在胸口,进不了也出不来。然后就爆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喊:啊杨帆一大早就走出了病房,来到医院前的那片小树林,一眼就看到了那一堆新土,杨帆知道那是缘缘躺在里面,杨帆把两个刚从路边买的包子轻轻地放在那堆新土上,然后在那里伫立了很久很久。杨帆想起了那两位老人,想去看看他们。他回到医院的院内,在那几栋宿舍楼前慢慢地走了几圈,最终还是默默地离去了。
(四)
一个月之后,杨柳泛起了新绿,乍暖还寒的天气阻荡不了春潮的蠢蠢欲动。杨帆又来到了医院前那片小树林里,朝着缘缘躺着的位置轻轻地走过去。他看到一中等身材的男子默默地站在缘缘的坟前,表情凝重,坟前放着一束腊梅。那人抬起了头,看见了眼前的杨帆,四目相对,足足互相凝视十钞钟,杨帆面前的男子与自己的长相竟然如此惊人的相似,那饱满的天庭,那一幅标准的国字脸,特别是那双深隧、能洞若观火的眼睛。只是男子的那张脸有轻微的古铜色。真象!杨帆从心底叫了起来。
男子开口了:你是谁?我怎么感觉是在照镜子。
杨帆半响之后就说: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是这医院的黄医生吧,刚从西藏回来。
男子瞪大了眼睛,惊诧着。
杨帆指了指那堆新土,缓缓地讲述起他和缘缘的故事。
杨帆讲完了,黄明就接着讲,二年前,也是一个下雪天,黄明出门时见到了一条流浪狗,在墙角冻得发抖,模样丑陋,身上满是污泥,以当医生的经验,他知道这条狗如果不及时救治,过不了多久就会死去的,黄明把它带回家,亲自给它打针喂药,精心地料理。慢慢地它就恢复了元气,模样也逐渐俊俏起来。
慢慢地,它就成了黄明家里不可缺少的一员,上班时会送高明,一直到那个栅栏处;黄明下班时,它会在那个栅栏那里等着,黄明有时在半夜里接到电话,有人急诊,它会和黄明一起出门。
有一个深夜,黄明有盗贼光顾,缘缘开始不动声色,盗贼动手时,它猛冲了过去,咬住了盗贼,盗贼好不容易才挣脱,落荒而逃。
黄明刚去西藏的那几天,它象是着了魔,不吃不喝
两个象是孪生兄弟的男人都禁不住就水涌出了眼眶。
杨帆走近了,握紧了黄明的手,轻轻地叫了一声: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