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梅正指使着蓝玉和红湘搬弄着一个青花瓷的大鱼缸,里头是昨儿九姐儿钓的鱼。
魏明煦手里的笔已经沾了墨,朝阳正好,微风轻摇,已经在宣纸上轻轻落了一笔。画的是那样温柔又满足的林芷萱,眉眼慈和得瞧着锡晋斋里的猫儿,鱼儿,还有热热闹闹得忙活着的小丫鬟。
生活最原本的样子,真好。
安逸,闲适,宁静。
岁月静好,想来就是如今这个样子吧。
林芷萱瞧着热闹,好半晌才转过眼来看魏明煦,竟然已经开始画自己了。林芷萱也回了神,拿起了笔,瞧着魏明煦丰神俊朗,立在桌前,要画他,自然要先瞧他。
落了笔,林芷萱忽然发现无从画起,从前林芷萱的画艺虽不说堪比名流大家,但是幼时喜欢,也是能画得不错的。
原来这么多年不动笔,竟然生疏至此。
画出来的,总是不尽人意。
林芷萱发现,自己竟然画不出他。画不出他的轮廓,画不出他的眉眼,画不出他的音容笑貌。
从前师傅说,要画得好,必须胸中先有丘壑,所以要先观其形,察其颜色,烂熟于心,才能做好画。
林芷萱便索性用手撑着炕桌,先看起魏明煦来。
他面容儒雅,只是因着肤色不那么白,所以显出几分刚硬的味道。浓翘的长睫,柔化了原本棱角分明的轮廓。微蹙的双眉之间好象藏有很多深沉的心事,只不知道是国事还是家事。一头秀丽的黑发高高束起,拢着银龙发冠,被一支蟠龙银发簪束住。一身家常的衣裳,样式朴素,可料子却华贵熨帖,只借着晨光,便熠熠生辉,好似翩翩浊世佳公子,风姿俊秀,爽朗清举。
这样盯着他一瞬不瞬得看得时间久了,就仿佛盯着一个字看久了一样,自己竟然有些不认识他了。
原来,自己的夫君竟然这样好看,除了能做摄政王之外,原本还是个丰神俊朗的美男子。若是不靠才华,靠皮肉也是有一副好卖相的。
难怪当初年轻的时候,风靡了京城那么多的大姑娘小媳妇儿。
林芷萱忍不住笑了起来,唇角的笑意,那样天真无邪,仿佛返璞归真一样。
这说要作画,林芷萱这个不画的,盯着魏明煦看个不停,而另一边那个认真作画的,却仿佛很少抬头来看林芷萱。
只是因为早已烂熟于胸。
她的一颦一笑,她的一举一动,莫不在他心中,在他笔下。
只是略一抬头,看见那丫头竟然在瞧着自己吃吃得笑。魏明煦倒是有些莫名其妙:“看什么呢?像傻了一样。”
林芷萱只是笑着答:“看我家相公。”
魏明煦心中一暖,手头的笔都险些落重了,污了他画上的美人。
“日日看还看不够啊?”魏明煦打趣她。
林芷萱却只洋溢着一脸幸福得瞧着那人给自己作画,可就在魏明煦低头的那个瞬间,借着渐渐刺眼起来的阳光,林芷萱竟然发现魏明煦的发迹有一根泛着银色的光。
他已经有白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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