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布帘,这才请唐大夫进房为赵氏诊病。
唐大夫小心仔细的替赵氏诊完脉,捋了一把下巴上的山羊胡子,为难的道:“这位姑娘,诊病讲究的是望闻问切,请问能不能让小的看一下床上这位夫人的面色?小的也知道,这不合规矩,但小的医术不济,单凭脉象,实在不敢开方子”
“二姑娘,就让他看一看吧?”燕姑姑听唐大夫说的吞吞吐吐,疑心赵氏不好,急忙道。
兰采薇淡淡的道“还请大夫将脉象说一说,然后我们再做决定。”
这位唐大夫,诊完脉之后不是没有判断出病因,而是因为这里是太医的家中,害怕万一诊错,贻笑大方,所以才想更有把握一点再说。
“这”唐大夫有些犹豫“这位夫人,从脉象上看,只是身子虚弱,后又气急攻心,这才昏厥不醒”
果然,与兰相业说的病因大同小异。
兰采薇不等他说完,就道:“月季,请唐大夫去客室开方子。天黑路远,开好方子,就不去唐大夫的药铺抓药了,让唐大夫在我们家中的药房抓一贴就可以了。”
她亲自将唐大夫送到房门口,淡淡的道:“家父家兄不在家中,家母又病着,就不留唐大夫了,一会请唐大夫自便。”她这样说,是想让唐大夫知道兰志康不在家中,才请他来应急的,以防他出去乱说,毕竟太医家中请大夫,任人看来都是奇闻。
唐大夫拱手还礼,笑道:“姑娘的医术,不在小的之下,小的佩服!”
兰采薇一怔之下,明白他是误会了,没心思跟他解释,勉强笑了一下。
赵氏服过唐大夫开的药之后,悠悠醒来。
一睁眼,就抓住兰采薇问兰志康的事情。
兰采薇怕她着急再次再次昏厥,只得撒谎说是韩二大惊小怪误会了,兰志康已经到家,这才哄她将药喝了,又悄悄让燕姑姑在房中燃了安神熏香。
不一会,赵氏又再次睡去。
韩二与兰相业两人,亥初才前后脚到家。
兰采薇迎他们进屋,一边与两人倒茶,一边问:“打听到什么了吗?”
韩二接过茶,懊恼的摇摇头“小的去过轿夫的家中,都说不曾回家,又跑遍了他们常去的地方,还是不见人影。”
这样的结果,兰采薇早料到了。
“那,哥哥那边呢?有没有知道些什么?”
兰相业将茶盏重重的搁在梨木雕花小几上,痛苦的躬下身子,将头埋在双肘之间“我想爹没什么事情,我这时说爹不见了,明日他回来倒成了笑话了。就没敢对人明说爹不见了,只是问今日晚上有没有见过父亲,可去了七八家,都说没有见过其实,我这也是自欺欺人罢了太医院的那些大人,见我这么晚上门去问父亲的行踪,心头可能都猜到一些”
兰采薇心头唯一的一点希望也完全破灭,心中已经毫无头绪,身子犹如一截没有灵魂的木头一样,怔怔的戳在那里。良久,她才问“那,张大人呢?张大人怎么说的?”
兰相业抬起了头,双眼通红,叹道:“张大人也没有见过爹。但我已经将事情对张大人言明了,他说让我们别急,他马上派人去各处打听,一有消息就来通知我们。”
韩二迟疑着“大少爷,二姑娘,我们要不要报官?”
兰采薇看了看兰相业,声音里就有了迟疑“我想,还是等过了今晚,再做打算吧。且不说这时已经快到了子时,府尹大人愿不愿意从被窝中爬出来接案子,就是父亲不见了才几个时辰,我们这时报官,他们只会拖延应付了事。最重要的是,我们不知道父亲在谁人手中,盲目报官倒只会坏事。”
还有一句话,她没有说出来,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劫走朝廷命官的,定然是有来头的,报官又能怎么样,还能指望这些所谓的“父母官”伸张正义,不畏强权的追查下去?
这时讲的不是法,而是权!
兰相业也点头同意“刚才张大人也让我暂时不要报官,静观其变,再做打算。”
房中的三人,神色都有些茫然,心中着急,却又不知道从何下手。
“哥哥,娘怎么办?”兰采薇打破沉默,将请大夫的事情说了一次“最多能瞒到明日早上,明日早上娘醒了,一定还会问的。”
兰相业叹了口气,缓缓的道“早晚都得知道,还是明日早上就说与娘听吧。况且娘比我们经的事多,有些东西,我们不清楚,但娘却是有主意的。”
兰采薇点头,兰志康没在家,这事想瞒也是瞒不住的,也只有选择告诉赵氏。
一卷小荷才露尖尖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