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心第一次感觉到如此愤怒。她回来的时候看见小桃的尸体,即便是已经死去了,小桃仍然大睁着双眼,紧盯着前方,大概她仍然觉得不甘吧!身为公主,总是会在不经意间接触到死亡。造反的人会死,欺君的人会死,后宫勾心斗角会死人,甚至只是说错句话,可能也会脑袋搬家。但这些都不能让安心愤怒如斯。
她不能接受的是,下令割下小桃舌头的人居然是安然。
安然就算是偶尔任性一点,却绝不是一个凶残的人,她居然会下令割下宫人的舌头。
她努力压制着自己的怒气,只觉得安然的所作所为已经与平时大相径庭。她不由地猜测,为何安然会变成这样?难道是因为她怀有妖的骨肉的原因?
是否是她肚中那妖的孩儿让她变得凶残起来?
她奔进大殿的时候,仪式已经结束,新人入了洞房,王公大臣们正在慢慢散去。片言只语流入她的耳内:“郡主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我看都是被那个幻生迷惑了,一个男人生得那么漂亮,实是不祥。”
她狠狠地咬唇,几乎将嘴唇咬破。这些日子以来,为了顾及安然的感受,她一直缄口不言,冷眼旁观,任由事情发展下去,也许是她错了。她早就该揭露幻生的本来面目,不该姑息养奸。
她向着洞房奔去。洞房也设在宫中,因安心与安然自小交好的原因,那洞房就设在安心的寝宫旁边。
奔到洞房外,两个宫人正走出房门。她从宫人之中穿过,手中握着宝剑。宫人目瞪口呆地看着她,公主这是怎么了?为何杀气腾腾?
安然坐在床上,幻生则站在她面前。安心冲进来的时候,两人都吃了一惊。安心也不说话,一剑向着幻生当胸便刺。
幻生心里暗想,你终于忍不住了吗?
他后退了一步,虽然手中没有武器,却一点也不惧怕,伸出手臂迎向安心的剑。安心这一剑便结结实实地砍在他手臂上。
旁边的安然惊呼了一声。这一剑砍得很深,深可见骨,伤口之处立刻鲜血淋漓。一剑就砍伤了幻生,安心也一怔,不由地后退了一步。她绝没想到会那么容易就能伤到幻生。
安然向着幻生奔过去,想要检视他的伤口。幻生却忽然露出诡异的一笑,只见他被剑砍伤的地方,本来鲜血泉涌的伤口忽然自动愈合。伤口两边的皮肤向着一起聚拢,一聚在一起,便黏合起来。转眼之间,伤口之处的皮肤又完好如初。
奔到一半的安然停住了脚步,惊讶地注视着幻生的手臂,难道他真的是妖?
“安然,你都看到了,一个人类怎么可能无药而愈?现在你该相信我了吧!他是妖,他根本就不是人。”
安然不由地后退了几步,一屁股坐在床上。他真的是妖!?她抬起头,迎上幻生微笑的目光:“你不是说你是我的女人,就算是妖,你也认了吗?”
安然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她确实说过这样的话,但那个时候,她却从来没有怀疑过幻生是妖。她只觉得心乱如麻。宫人死去的情形都涌上心头,是幻生吸光了她们的血,且又挖去了她们的心肝。以后,他会否也吸去她的血,挖去她的心肝呢?
安心的剑光又飞了起来,这一次她出手更加凌厉,直冲着幻生的胸臆刺过去。幻生摇了摇头,喃喃低语:“你真的以为你的剑能伤我吗?”
他一动不动任由安心一剑刺中他的胸口,安心抽出剑,那胸口的伤再次愈合。幻生笑了笑,“安心,我就站在这里,让你刺几百剑,你还是一样伤不了我。”
安心的手有些软了,但她不是轻易认输的女子。她又一剑刺去,幻生仍然一动不动。她一连刺了十几剑,只要剑一抽出来,那伤口便完好如初。
安心握着剑紧盯着幻生,一个无法杀死的人,她该如何打败他?
“安心,你在干什么?”王后急匆匆地跑了进来,想必是那两个宫人看见安心仗剑而来,怕会出事情,所以向王后禀报。
安心大急,转身叫道:“母后快走。”
这四个字才出口,一道轻如飞絮的影子便从她的身边一掠而过。幻生的动作如此之快,根本就不是她能企及的。她心里一紧,只见幻生站在王后的身边,一只手握着王后的脖子。
幻生张开嘴,口中的尖牙便生了出来。王后一眼瞥见幻生的尖牙,惊呼了一声,颤声道:“你就是那个妖物?”
幻生笑了笑,牙齿在王后颈间的血管上轻轻磨擦,“不错,我就是那个妖物。本来我还想隐藏我自己的身份,只是吸一些宫人的血。可是你的女儿很着急,她急着想要我死,她却杀不了我。她杀不了我,我就要杀死你们。”
白森森的牙齿在灯光下泛着寒光,牙齿尖利更胜利刃,只要轻轻一刺,便可切开人的肌肤。安心急道:“不要伤害我的母后。”
幻生哈哈大笑:“你想让我不伤害她也可以,你跪下求我,你现在就跪下求我。”
安心立刻跪倒在地,只要能救母亲,无论让她做什么都可以。
幻生却还不满足,“叩头啊!用力叩头。”
安心如他所言,以额叩地,叩得“咚咚”作响。幻生一言不发地看着,安心也不知叩了多少头,额上鲜血淋漓,幻生却仍然没有让她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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