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很简单。不过是跟葛凌和皎皎在一起,有一个温暖而简单的家,没有什么阳世间和阴司的追兵,不用像是那个梦境中一样,东躲西藏,疲于奔命,那就是我最想要的生活了。
可现实偏偏那么残忍。
我想要的,通通离我而去。我珍视的,都要背叛我而走。
我怔怔地看着窗外的云,漂浮着的,像是棉花糖一样的,纯净而洁白的云,在碧蓝的天穹之上,看起来是那么美而纯洁,是密宗一直以来的信仰和珍重。可当我身处阴司,知道那一切其实都是假的,是霍凤鸣在离恨天中营造出来的幻境的时候,这一切才显得更为虚假而嘲讽。
独孤渊给我端了一杯热茶过来,他身边只带了两个死侍,就是名字很古怪的那两兄弟,一个叫“纪”,一个叫“律”,分开来看,都是很好的名字,短促而有力。可这两个名字被独孤渊合起来叫的时候,我就总有种想要发笑的感觉。
没有带别的鬼仆过来,纪和律又要去协助霍凤鸣查探昨晚刺客试图刺杀我的事情,竟然劳动独孤渊亲自为我倒水,我只是看了看,就放了在一边。
我怕折寿。
独孤渊也看出来我对他的冷淡,眼瞳墨黑,坐在我的身边,如云一般的紫色华贵衣袍垂了下来,优雅而矜贵的贵公子,却专注地看着我,道:“纪和律被霍凤鸣借去调查刺客的事情,他们不是冲着我来的。那些刺客的目标是你。”
我微微垂着头,心中虽然疑惑,却也知道独孤渊说的不错。那些刺客足足有十几人,可若不是分神出来,拼死也要杀被独孤渊罩在屏障中的我,他们必然不会被独孤渊和纪、律三人拖延那么久……
可我想来想去,跟我在阴司有深仇大恨到非要见血出人命为止的,除了独孤琴,我想不出第二个人会是谁。
我看了独孤渊一眼,无声地说了“独孤琴”三个字,独孤渊脸上的神色倒是没有怎么变化,只是淡淡地说:“我此前曾遭到刺杀,刺客身上穿的衣服,被我截下了一段布料,看材质和颜色,跟此番来刺杀你的刺客身上的应当是属于同一批次的。”
我心里一紧,忽然想起来,我刚到阴司去仓藏山小院的那一天,独孤琴那个名叫“呼延”的侍卫,腰上突兀的一个破洞……
我一下子激动了起来,睁大了眼睛,说着“呼延”的口型,一边拉扯着自己身上的衣服。
独孤渊也不是傻子,自然萌看明白我想表达的意思。只不过,独孤渊现在的反应,与其说是惊讶,不如说是早就预料到了的嘲讽……
独孤渊看着我,沉吟了一番,才说:“我知道行刺的人跟独孤琴和呼延脱不了关系,所以才会对你说这些。因为此桩刺杀,查到最后,必定是无疾而终的。”
即便是霍凤鸣亲自带人去查,而被刺杀的人在冥府第一公子独孤渊的马车中,可典狱司依旧不会给出什么明面上的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