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过后,屠英伦放满浴白的水,蒸气腾腾,让心爱的女人享受。玛栗里著屠英伦给她的毛毯,准备泡澡。
“门不要关,免得缺氧。”屠英伦在她身后交代著。
“我要关门。”玛栗没那么开放,春光大泄地敞开门洗澡。
“有什么关系?你害羞啊?”
屠英伦光裸著上身,站在浴室门口说话,害玛栗眼睛不知该看哪。
“开著门我不知道怎么洗澡。”玛栗匆匆要关门,还不能相信刚刚跟这男人做的事,那么热烈疯狂,不像自己,在高潮时她甚至听见自己毫不羞耻的呼声,啊,好糗!
屠英伦在门关上前,闪身进来,还顺手拍了一下她的屁股。
“喂!”玛栗惊呼。“窗户要留个缝。”他去开窗,回身,发现玛栗红著脸瞪他。他取笑:“末成年啊,脸这么红?干么不好意思啊?”
“你快出去,我要洗澡了。”
“我可不可以留在这里?”
“不可以。”
“那你洗完澡后,可不可以帮你擦身体?”
“不可以!”
“吹头发?”
“不需要。”
“可不可以在浴室做一次?”
“屠英伦!”
他哈哈大笑,走出浴室。
她关门,顺势掐他屁股。听他痛呼,她骇笑,快锁门。
屠英伦在门外叫:“掐这么大力!”
“你活该!”玛栗在门内大笑。
屠英伦拍门。“等你出来,看我怎么修理你”“来啊来啊”玛栗叫嚣,和他要幼稚。忽然忘记自己的年龄和身分,屠英伦的关怀下知不觉让玛栗变回小女孩。在他面前,轻松自在,逐渐泄漏出玛栗的真性情。
她不冷酷,她其实很热情。她不是不需要被关怀,只是害怕去依赖,她戴上冷漠的、不像自己的面具,是为了在残酷现实中自卫。
然而在爱情面前,身心被抚慰后,这片刻玛栗忘了忧愁、忘了武装,当赤裸的身体让这男人看过并解放,他们之间的隔阂也被敲破了,他们心的距离更亲密了。
凌晨,外面下雨了。
一个人的雨声很凄苦,两个人的雨声很幸福。
这是玛栗许久没经历过的快乐周末,她听著滴滴答答的雨声,和屠英伦卷在被窝里,身体贴身体、皮肤暖皮肤,他体温高,烘暖玛栗。他的呼吸声,催眠玛栗。他们之前,忍不住又在床上缠绵了一次,现在筋疲力竭,却快乐满足,他们懒洋洋躺著,像猎食过吃饱了的老虎,幸福地团在一起。
玛栗侧身躺,脸偎在英伦的胸膛里。他的右臂给她当枕头,圈抱著玛栗。他们昏沉沉了,恍恍惚惚著,但还舍下得睡去。
“你还会想他吗?”
“不要幼稚了。”
“我有没有比他对你更好?”
“现在不知道。”玛栗打呵欠,懒洋洋地说:“爱情都有蜜月期,现在刚开始你当然好了。”
“那三年后我再问你。”
玛栗下置可否,微笑了。
“那今晚有没有让你很开心?”
“我发现一件事”玛栗说:“你其实很幼稚,屠英伦。”干么像小孩子问东问西啊!“刚认识时我还以为你很酷的。”确实,他的外表看起来很英挺、很man、很不好亲近,但是
“女人都爱坏男人。”他叹息。“我应该对你酷一点,来那套欲拒还迎,打心理战。不过”他倔强道:“我很不屑,我不喜欢那么虚伪。”
玛栗听了好感动,她说:“我现在的心情很复杂,我很久没恋爱了,没想到跟你进展这么快”她笑道:“我忽然想到一首歌,很适合我现在的心境,manicstreetpreachers的。”
“blackdogonmyshoulder。”他马上明白。
她愣住,惊讶道:“你怎么知道?”
“黑狗在我肩膀!”他得意地笑了。“我有这首歌,你等等”他冒著寒冷下床,到客厅拿cd进房,放给玛栗听。
回到床上,玛栗主动帮他盖好被子,他们很快地又抱在一起,听manicstreet
preachers唱著“黑狗在我肩膀。”黑狗像在比喻爱情,原本抗拒著,它却又来了,跟他嬉戏,舔他的脸颈,让他不由自主,无力抵抗又再陷入爱情里,即使黑狗可能会咬他。
屠英伦搂著玛栗说:“我不会咬你。”
“喔。”
他昏昏欲睡了,转头,吻她脸颊。“我爱你”抚了抚她的发。
睡意朦胧时,玛栗又问他:“当你知道我未婚生子,你为什么还想要跟我交往?”
屠英伦沉默了,许久后,他才说:“那时很震惊,也想过就这样算了。”他坦白道:“可是发现自己还是很想继续见你,那个时候,我确定我是真的超喜欢你,我爱上你。”
原来屠英伦也有挣扎的,他也不是完全没犹豫的。
到底要怎样确定自己的心意?是一时冲动还是好爱她?也许是在知道对方难堪的秘密或过往历史时,当以为自己会被吓倒却没有时,而结果还更加义无反顾想要她(他)时,那时的勇气,让我们确定了,这就是爱。
清晨,曙光透窗,微风拂动窗帘,暗色光影,在玛栗肩膀闪动著。玛栗醒来,恍惚中,看见屠英伦的侧脸,就这么望着他的睡容,心中一阵感动。静静保持睡姿,享受让他呵护的感觉。
他仍维持睡前姿势,右手臂让她枕,手掌环在她的肩背,让她靠著他身体睡。经过昨夜热情缠绵,玛栗今日肌肉有点酸疼,但心里却涨满甜蜜,她懒洋洋地盯著屠英伦好久,觉得一切像在梦里,浪漫得不可思议。
好渴!玛栗小心翼翼地挪开放在她腰际的手臂,打算溜下床去喝杯水。悄悄移动,掀开棉被,猝然震住。
血!床单一片血渍,玛栗傻傻地震住了,猛然警觉,难道mc来了,将屠英伦的床单毁了?
从未经历这么糗的事,玛栗愕然,目瞪口呆,一下子也不知该做什么,不行,绝不能让他发现,趁屠英伦还没醒,她得快点想个办法。
玛栗溜下床,先冲去厕所,匆匆沐浴,做点补救措施,又将底裤洗净,暂时晾在浴室,可恶!没带卫生用品,啊,天啊,怎么会发生这种事!玛栗心情大坏,披上睡袍,暂时用卫生纸代替,又溜进房间,思考著怎么将床单取下,却不会惊动屠英伦。
先把他的腿移开好了,然后掀掉一部分床单玛栗小心翼翼地搬开他的腿,拉扯床单,但是他醒了!
“玛栗?”屠英伦正要坐起,就听见玛栗惊呼。“眼睛闭上!”她冲过来捣住他眼睛。“不要看!”
“呃”他笑了,把住玛栗手腕。“干么?”
“反正你不要张开眼睛,我要扒掉床单。”天啊,糗爆了。
“怎么了?床单怎么了?”
呜呜真想哭。玛栗硬是要将他拉下床,拉去面对墙站好。“你不要动喔,不要回头喔,我要将床单扒下来洗。”
敝了,屠英伦盘腿坐在床上,面向墙壁,双手抱胸,听玛栗在身后忙著。“呃是不是应该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等一下再说。”玛栗急躁地拉扯床单,一边指著他。“不准回头。”
真是够了!“到底你是”屠英伦回头,玛栗惊慌失措,他看她揪住床单往后一扯,整个人却被床单绊住,砰地跌在地。她就这样整个人被床单缠住,跌坐在地,动弹不得。
屠英伦冲过去拉她,玛栗脸色绋红叫著:“你不要过来、你站好、你别看这边、你”“哦”来不及了,他看见了。屠英伦抚著胡子,俯视玛栗。“我的床单”
“对不起,我会洗干净。”可怜这位行销经理,从没这么慌张无助,她捞起床单,急著掩藏弄脏的那段,面对这尴尬境况,她真想挖洞钻进去。
屠英伦看玛栗手忙脚乱的样子,他反倒笑了。“你干么紧张啊?这又没什么。”
“shit!怎么会发生这种事?”玛栗气呼呼,抱著床单就往外走。“洗衣机在哪?”一只手臂横过来,轻轻一扯,将她扯进个炙热的怀抱。下一秒,她怀里的床单被扯掉,扔在地上。
“你给我坐好了。”屠英伦抱起玛栗就走出房间。
“我要洗床单。”
“急什么,我会洗。”
“不要,我自己洗。”玛栗脸颊滚烫。
“尴尬什么啦,洗衣机会洗。”他将玛栗扔到沙发。“好了,你不要乱动。亲爱的”屠英伦俯身吻她的脸,在她耳边说:“我不会因为你毁了我的床单就讨厌你啊。”
玛栗槌他一下,他笑着,揉揉她的发。“生理期要多休息,我等一下去帮你买卫生用品。”塞了遥控器给玛栗,他眨眨眼对她说:“不用担心,看电视,其他的交给我处理。你乖乖坐好,知道吗?”他掐掐玛栗的脸,像在跟小女孩说话。
玛栗脸红似火,尴尬至极。“那个卫生用品我自己去买就行了。”
“你现在方便出门啊?”
“也是可以啦。”玛栗脸更红了。
“我去买,我说了你别烦了,别扭什么啊?经过昨天,我们之间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他抽起沙吩的毯子,紧紧裹住玛栗,亲了亲她脸颊。“不要感冒了。”说完,兴致高昂,一路吹著口啃,走进浴室。
玛栗提高双脚,抱著双膝,蜷在沙发上,听著屠英伦在浴室哼唱,想到刚刚竟那样紧张,反而觉得好笑又荒谬。
玛栗低头,望着脚趾头,筛进客厅的晨光,冬日暖阳,在十只脚趾上闪烁,玛栗叹息,这平凡的早晨为何让她内心充满温柔?
她抬头,望着阳台,大片湛蓝的天空,行道树迎风摇摆,新鲜空气,沁人心脾,然后有个男人在浴室里哼歌,玛栗微笑,下巴抵在膝盖,好久没感到这么舒服了,她昏沉沉,被照顾呵护是这么棒的感觉,她是一个小女孩的母亲,这些年习惯照顾小孩多于被照顾,但他说
我来处理。
虽然刚刚屠英伦讲这话时态度强硬,她却感到好窝心。待在属于他的地方,裹着留有他男性气息的毛毯,玛栗又昏昏欲睡了,也许是生理期的关系,或是天气冷让脑袋昏沉,她打起瞌睡,竟然身体一歪,又再睡去。
稍后,屠英伦洗完澡,走进客厅,看到沙发上那个裹着毛毯酣睡的女人,她小小的脸儿,白皙的小脸露在深蓝色毛毯外,蜷在沙发像一只猫咪。
屠英伦走过去,坐在沙发一隅,笑望着玛栗,轻轻拨开她额前覆著的发,伸手指头描绘她柔美的脸庞,还有红润的小嘴。
能看见心爱的女人,睡在自己地方,睡得这么香甜,让他好骄傲啊,还很有成就感。屠英伦静静望着玛栗的睡容,从第一天认识,她傲慢的态度,不苟言笑又拒人千里外的模样,孤单的静静坐在咖啡厅,却深深吸引他。
她是他的女皇,他甘愿讨好她。遇见渴望的伴侣也说不出什么大原因,就是怦然心动,就是一击即中,当玛栗出现,他直觉就是她了。
屠英伦想要用尽力气讨好玛栗,将她留在身旁。他进房将棉被拿出来,覆盖玛栗,然后他神清气爽地整理居家。
有个女人睡在他的地方,一想到这,他嘴角就忍不住上扬,有个人让他爱著,他真的好高兴。
他将玛栗苦恼了一个早上的被单扔进滚筒式洗衣机,倒洗衣粉,调时间,洗衣机运转,屠英伦暗暗庆幸自己买的是高档的静音洗衣机,不会吵到睡著的玛栗。
他将玛栗晾在浴室的衣服拿出来,晾在后阳台。然后他努力静悄悄地清理地板,昨晚外甥把饼干屑弄得到处都是。他又想着等一下把另一组床单拿出来换,对了,昨天的碗盘还没收拾,对了,还要准备丰盛的早餐给玛栗吃,他的笔记咧?
屠英伦处理这些事时,不断地分心,因为他不时会跑回沙发,对著玛栗的睡容微笑,她睡得很熟,还有轻微的呼呼声。
屠英伦将家里收拾干净,留下纸条,出门帮玛栗买卫生用品。
屠英伦出门不久,玛栗的手机响起,刺耳的铃声吵醒玛栗。
玛栗抄起桌上的手机。“喂?”
那边静默著,玛栗又喂了几声,才听见一把严肃的嗓音。
“是我。”
“妈?”一听见这声音,玛栗就感到压力。
“你加班吗?我在你家外面。”
“来怎么不无说一声?”
“做妈的来看女儿还要先讲吗?”母亲一样是那种权威的态度,令玛栗很无奈。“你在公司是不是?加班吗?”
玛栗敷衍著:“呃对啊。”
“是吗?”吴敏鹑不悦道:“我刚刚打到你公司,那里的人说你不在。”
“妈,我等一下就回去。”这下浪漫的心情全毁了。
“晓游呢?”
“跟佩瑜去大湖玩。”
“我不是要你别让晓游跟那种不正常的女人”
“我们不要吵架好不好?”玛栗打断她的话。
“你快回来,我带了人来见你。”
“谁?”
“陈皓军。”
玛栗震住,她听见母亲对身旁的人说
“你自己跟她说。”电话交到另一个人手上。
“小栗。”这亲昵的称呼令二十九岁的白玛栗瞬间被打回原形,像个小女孩般惊慌失措,她吓得关掉手机。
握著手机,玛栗脑袋一片空白,先震惊跟著是愤怒,然后是茫然
在她刚刚从另一个男人床上醒来的早晨,上天像跟她开了大玩笑,让她听见旧情人的声音。
玛栗傻在沙发上,过几秒,手机又响了,铃声大作,玛栗瞪著手机,让它响了好一会儿,才深吸口气,接起。
“你干么挂电话?”母亲在那边用著命令的口气说:“你几点到?他有话跟你说。”
“我现在走不开。”
“为什么?”
“有事。”
“什么事?”母亲咄咄逼人。“你早晚要面对的,当年不是怪他没良心?现在他回来处理,你不要逃避。”
“你先带他进去。”玛栗关上手机,却关不住记忆,陈皓军的容貌倏忽闪过脑海。这没良心的男人回来做什么?找她做什么?玛栗全无心理准备,忐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