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信。”
“陛下隆恩,老奴必粉身以报。”刘瑾老泪盈眶,丁寿还从未见他如此失态。“下去歇着吧,朕想静静。”朱厚照很是疲惫,对着周边宫人道。
丁寿也要告退,却被朱厚照拦住“陪朕聊聊。”聊就聊吧,你一屁股坐地上算怎么回事,二爷都不好意思坐凳子了,无奈,丁寿挨着朱厚照肩并肩地坐到了地上。“唉”皇帝一声长叹。“唉”丁寿长叹一声。
“你叹什么气?”朱厚照问道。“皇上又为什么叹气?”丁寿反问。“朕富有四海,为天下之主,却连区区二十万两银子都拿不出,还不该叹气么?”朱厚照眨了眨眼。
“君忧臣辱,当皇帝的都这么惨了,做臣子的陪着叹口气还不该么?”丁寿挑了挑眉。“哈。”朱厚照用肩膀撞了丁寿一下。“哈哈。”丁寿回撞。“哈哈。”二人扭打在一起。半个时辰后。
“不打了,不打了,免得让人说朕以君压臣。”朱厚照团龙袍扣子也开了,翼善冠早不知飞到哪去了。
“不打就不打,省得你说我以大欺小。”丁寿把飞到殿角的靴子捡起来穿上。“你倒是个没心肝的,便是老刘也不敢这么对我放肆。”朱厚照四肢大张,躺在地上道。“刘公公把您当主子供着,当真龙天子捧着,自然不敢,而我么”
丁寿把刚穿上的靴子在地上踩了踩“还是先把皇上当成个人看。”“冲你这句大不敬的话,朕将来饶你一次不死。”挺尸的朱厚照指着丁寿道。“那我趁热多说几句?”丁寿眼睛一亮。
朱厚照脱下一只靴子就扔了过去“再说现在就把你砍了。”丁寿接过靴子,笑了笑,走到小皇帝身前“其实皇上也不用妄自菲薄,您坐拥大明万里江山,千秋基业,论起固定资产,该是天下第一首富。”
“固定资产?”朱厚照喃喃重复几句,琢磨明白意思后,笑骂道:“诡辩。”“打也打了,闹也闹了,说点正经的。”丁寿把靴子为小皇帝穿上,正色道。“朕这个皇帝,如今哪还有正经事做?”朱厚照落落寡欢。
丁寿把赖在地上的小皇帝拉了起来“建豹房的事交给我了。”“你?”朱厚照有些不相信,随即撇嘴道:“朕没钱给你。”“先欠着,有钱了再说。”丁寿大度地一挥手,看着丁寿不像说笑,朱厚照雀跃起来,狠狠给了他肩头一拳“果然够朋友。”
瞧着又恢复少年性情的朱厚照,丁寿揉肩苦笑,心道:京营废弛,盗贼横行,边事糜烂,盐政败坏,土地兼并,府库空虚,这就是史书上的“弘治中兴”先帝爷啊,你给自家儿子留下了个什么烂摊子诶!
皇城,西苑。高墙环绕犹如边城墩堡,南墙铁门之内狮吼虎啸,腥风四起,摄人心魂。趴在高墙栏杆上的丁寿找到了后世动物园的感觉,吹着口哨调戏着这些百兽之王,不亦乐乎。
丁寿顺手丢下一扇羊肉,用力过猛险些把自己都给丢下去,吓得身旁陪同的中年太监险些丢了魂儿。
“哎呦,丁大人,您悠着点。”陪同的壮年太监一脸苦色道,这太监名叫张忠,北直隶霸州人士,因生得孔武有力,颇为苗逵所喜,升其为御马监太监,现提督豹房、虎城、牲口房事。
本以为今日的差事就是陪人看看豹房旁的场地,谁想眼前这位宫中红人和那位皇帝陛下一样是个想一出来一出的性子,看完了豹房又要跑到旁边的虎城玩,脚下还没个轻重,这要是掉下去喂了老虎张公公觉得后颈有些发凉。
丁寿倒是不知道自己给身边这位造成多大心理压力,擦了擦手,宽慰道:“放心,以本官的身手,就算掉下去了,这几只病猫也不奈我何。”“是是是,丁指挥武艺超群,这帮连驴马都对付不了的畜生如何是您的对手。”张忠连连点头道。
张忠只是随口附和,丁寿听得却不是味儿“你这意思,本官也就是等同驴马一般了?”二爷倒是不反对某些部位被比作驴马货,家里那几个女人嗨得死去活来时常有这样的抱怨,可也不能由这太监来说吧。
“不不不,是奴婢失言。”张忠一边自己掌嘴,一边连忙解释“其实奴婢所言是前朝典故。”
“哦?说来听听。”二爷来了兴致。张忠想着早点把这位爷应付了,好办正事,只得说道:“宣德年间,内府由乌斯藏得一黑驴,据说擅长斗虎,可一日千里。”“这驴成精了么?宣庙能信此荒谬之言?”丁寿揶揄道。
“宣庙老爷自是不信,就从虎城里选出了一只雌虎与之相斗”张忠一指身下虎城道。“那头驴撑了几个回合?”张忠笑笑“哪有几回合,一蹄而毙。”
“我就说么”丁寿随口道。忽然反应过来“等等,你是说老虎死了?!”张忠点点头,尖着嗓子道:“后来宣庙又选了一头雄虎,这老虎总算给咱们爷们争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