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无害虎意,虎有伤人心。
王学谦手上无人可用,关键是,跟帮派的人争斗,少不了打打杀杀,没有马修这样的‘杀神’坐镇。他还不至于不知天高地厚的跟青帮在上海滩死磕。
一来,没有胜算;二来,没有好处。
两败俱伤,都已经是抬举自己了。王学谦深知青帮在上海滩的能量,用外国人压着,最多是权宜之计。将来最好的结果是井水不犯河水,但也不排除合作的可能。
正因为青帮有这么大的能量,所以在民国,这个盘踞上海百年之久的帮派,虽然良莠不齐,但还是能够在历史舞台上,甚至政治舞台上,有着不可估量的作用。
张啸林并不是对自己的实力太迷信,而是对青帮的实力太迷信。
和他两个结拜兄弟一样,他也已经准备低头了,但这种低头同样要照顾到面子上的方方面面。
他心里面的不悦,更多的已经不是王学谦假手外国人出面,压着青帮抬不起头来。而是他的两个结拜兄弟,黄金荣、杜月笙,都眼巴巴的给王学谦捧臭脚了,却没有叫上他。
帮派的眼中,面子比娘老子都大,但是在钱面前,面子算个屁啊!
不过,显然已经落单的张啸林意识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破财已经是肯定的了,如果再丢了面子,他在上海滩就只能算个屁了。
想了一整夜,他还是没有一个正主意。
摆脱了七姨太的纠缠,带着保镖去了怡乐坊,法租界四大赌场之一的怡乐坊,一到夜里,在临街的霓虹灯闪烁下,往来都是豪车贵客,身边总少不了瘦燕肥环的妖艳女人。四层的西式临街大楼。显得气派不已。一楼是赌厅,有百家乐,俄罗斯轮盘,纸牌,中西式的赌局应有尽有,二楼是包间,专门给豪客准备的。三楼只给有身份,或者在赌场里消费达到一定的客人,才有资格拥有的房间,在赌场里少不了一掷千金的豪爽客人。在尽情过后,还能在赌场里选上一二美女荷官,享受齐人之乐……
种种吸引客人的手段,层出不穷。也让这家赌场,在跑马,跑狗,种种新鲜赌博手段下,还能混的风生水起,生意兴隆。
但是在白天。即便是看守场子的赌场门童,也是哈欠连天,对于下午三点来赌场,都已经是赶早的客人来说。上午**点钟的太阳,对于赌场来说,不啻于正经生意人家的夜半时分。
张啸林一到赌场,不查账。不看人,闷声不响的上了四楼他的专属包间里,保镖往门口一站。就拒绝任何人打扰。
这让赌场的经理非常担心,跑到后院停车场,找到了张啸林的司机,送上一个五块大洋的红包,低声问道:“阿林哥,张老板这是怎么了?来自家的场子里躲清净来了?不看账,也不看人。”
阿林掂量着手中的银元,眼睛微微眯起,似乎在琢磨,经理会意,立刻再填上五块大洋。
“这怎么好意思呢?”
阿林也不在矫情,将钱往兜里一揣,嘴上却虚情假意的推脱着。
“阿林哥在张老板人前马后的一刻不得闲,我们做兄弟的都看不过去了,不表示一点,还是人吗?”
毕竟是开赌场的,说话一下子说道了阿林的心坎里。
可不是,风里来雨里去的,好在现在有了汽车,要是前两年,张啸林还没有发达的时候,他可是拉着洋车满大街的跑,那才遭罪呢。而且,张啸林不比杜月笙和黄金荣,后两位中,杜月笙是出奇的大方,来钱的路子也野,对手下也极其厚待。黄金荣的手上钱最多,人手最少,加上很多都是在巡捕房有工职的,日子过得最逍遥。
反倒是,人最多的张啸林,平日里抠抠缩缩,像阿林这样的,跟了他好几年的,一个月才给二十多块,要不再开辟一些来钱的门路,一家人都要喝西北风去了。以前张啸林干的买卖说好听点是欺行霸市,其实是做肉票生意的,绑架勒索最在行,有几家烟馆,养上千手下也很不容易,没钱的时候,少不得动一下‘歪脑筋’绑架个富家少爷,填补一些窟窿。现如今,三鑫公司日进斗金,光每月的分红就数万,旺季的时候一个月的分红十万大洋也不算多,他是阔了起来,但手下依旧挣扎在温饱线上。
拿钱好办事,阿林这才低声道:“大老板这两天上火,昨天晚上都踹桌子了,这不来赌场是来等人的。”
经理得到了具体的消息,只要不是查账,他就松一口气了。
原来跟他浑身不搭嘎的事,提着的心,顿时放松了下来。
十块大洋,买一个心安理得,这笔买卖不错。而阿林整天想着有这样的竹杠敲,两人都是会心一笑,不在多说。
日头渐渐的高了起来,在怡乐坊后面的弄堂里,三个大汉面无表情的敲响了怡乐坊的后门。
阿林从车里猛然惊醒,跑出去,将要开门的老门房赶走。
在门背后回了一句切口,这才把门打开。
偌大的赌场,空荡荡,三个陌生汉子,目不斜视的跟着阿林,走上楼梯,在四楼的楼道口,被张啸林的贴身保镖拦住了,阿林也是张啸林身边的人,当然不会对保镖低声下气:“人来了。”
“等着。”
就在走廊尽头的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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