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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回 讨价还价 统一会蒋桂初斗法 夤缘时会 “小诸葛”赴湘借东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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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说汪精卫在梧州盘桓了几日,少不得随处演说,高谈革命,但对于两广统一的具体问题,如军队整编问题、财政问题,他却做不了主,需由广西派人到广州进行磋商。李宗仁、黄绍竑便派白崇禧随汪精卫到广州去,商谈统一问题。白崇禧到广州后,国民政府专门成立了“两广统一特别委员会”,与桂方代表白崇禧进行会谈。“两广统一特别委员会”由汪精卫、谭延闿、伍朝枢、宋子文、何应钦、李济深等人组成,蒋介石没有露面,只派宋子文、何应钦作为他的代表出席会议。正如白崇禧所料到的,会谈一开始便陷入了僵局。核心问题仍然是军队问题和财政问题。广东境内的军队已统一编成为国民革命军,共计六个军:第一军军长何应钦,第二军军长谭延闿,第三军军长朱培德,第四军军长李济深,第五军军长李福林,第六军军长程潜。准备留给广西的是第七军的番号。根据广西现有两个军的实力,广西方面要求编两个军,财政方面则要求实行两广统筹,从而提高广西官兵的薪饷,减轻财政上的困难。但会谈多次,却无实质性进展,白崇禧颇感棘手,遂电告李宗仁和黄绍竑,请他们其中一人到广州参加会谈,以便对一些重大问题进行磋商,拍板定夺。李、黄接电后,便决定由黄绍竑赴粤,参加两广统一会谈,对一切重大问题进行当面议决。黄绍竑到广州后,李济深把他接到第四军军部住宿。第四军军部在广西会馆,这里建筑不同于一般的地方会馆,它的门楼房屋都充分显示出一种居高临下的气势,在众多低矮陈旧的房屋烘托之下,很有些喧宾夺主的味道。它是陆荣廷统治两广时代的广东督军莫荣新建筑的,因此打有鲜明的时代烙印。现在,作为实力雄厚的第四军的军部——一位广西籍的军长住在这里,人们又难免不刮目相看和做种种揣测了。

    李济深把黄绍竑领进广西会馆,笑道:

    “季宽,上次来广州,伯南陪你住东亚酒店,遭了一场风险。这次我把你锁进了保险柜。”

    白崇禧却说道:“住在任公这里当然保险,不过,我们这三个不同寻常的广西佬一起住在广西会馆里,恐怕会使人感到危险哩!”

    李济深这下不说话了,因为在两广统一会上,他是帮广西说话的,后来不知从什么地方吹出一股风,“要提防新桂系的产生!”这风使人不寒而栗,特别是广州的上层人物,他们对旧桂系的危害余悸尚存,因此一有人创造出“新桂系”这个吓人的名词,便仿佛有三只凶恶的猛虎从广西的荒山野岭跑到广州街上来了似的。黄绍竑对广东方面不肯在编军和财政上让步,本来就窝着一肚子火,现听白崇禧这么说,便愤然道:

    “我们有本钱,是来商谈合伙做买卖的,又不是穷光蛋来向他们要饭!”

    李济深忙开导道:“常道‘小不忍则乱大谋’,两广统一是目下之大局,出兵北伐,打倒北洋军阀是孙总理之遗训,诸位历年奋斗,其目的应在救中国,非救区区之广西也!”

    在李济深这位大恩人和大兄长面前,黄绍竑似乎连牢骚也不好多发一句,况且李济深的话也是对的。黄绍竑捋着胡须,徐徐说道:

    “明天和他们谈吧!”

    第二天,黄绍竑和白崇禧便乘坐李济深军部的一辆小车,到国民政府去与“两广统一特别委员会”的成员们会谈。会议厅里,摆着一排桌子,桌上铺着暗绿色的台布,正中的墙壁上挂着孙中山和列宁的两帧遗像,室内显得朴素大方而庄严。汪精卫是会议的主席,他坐在正中的一张高背皮椅上主持会议。谭延闿、伍朝枢、宋子文、何应钦、李济深坐在汪精卫左侧,黄绍竑、白崇禧坐在右侧。会议开始,汪精卫向黄绍竑介绍了国民政府外交部长伍朝枢、财政部长宋子文和国民革命军第一军军长何应钦、第二军军长谭延闿。汪精卫望着黄绍竑,脸上现出亲切的微笑,那微笑中透出一种政治家的魅力。

    “季宽先生来了,很好,我们是等你来拍板的。”汪精卫的话也同样带有那种政治家的魅力,使人感到如坐春风。

    “汪主席过誉了,绍竑是来向诸公请教的。要说拍板嘛,我实不敢当,因为一个巴掌是拍不响的啊!”黄绍竑的话说得不冷不热,不亢不卑,软中有硬,硬中有软,连白崇禧也暗暗叫好:“胡须佬也善外交辞令哩!”

    “啊——好,好!”汪精卫首先拍起掌来,那富于表情的脸上笑纹拉开了,他不愧是一个老练的政治家,善于抓住某种契机,把你引导到他设置的轨道上来,再带着你跟他一块儿奔跑。

    “那么,我们就开始拍吧,让我们用自己的手掌,拍出和谐的革命节奏来!”汪精卫又望着黄绍竑,“我们先谈第一个问题吧,关于广西的省政问题,你准备怎么办?”

    黄绍竑心里愣了一下,这汪精卫好生厉害,手腕如此灵活,把自己刚刚那句不好对付的话,竟不显山不露水地给转圜了过来,而且又是转圜得如此之巧,使黄绍竑不得不佩服。对汪精卫提的这个问题,黄绍竑也很机敏,一是这个问题并不十分重要,二是如果在这个问题上自己讨价还价进行纠缠,那么巴掌拍不响的责任便在广西方面了。因此他立即答道:

    “广西省政府受国民政府的命令,行使职权,处理全省政务,民政长一职撤销。”

    黄绍竑的话使汪精卫大声地拍起掌来,他脸上又增加了几圈笑纹,每一条笑纹中都透出那种老谋深算的政治家的风度,这种笑,能使他的对手产生一种不可名状的威慑。他一边拍手,一边说道:

    “季宽先生,我们这第一掌就拍响了啊,痛快!痛快!”他随即扭头吩咐担任记录的秘书,“请记录在案,季宽先生的话,可作两广统一决议案的第一款。”

    汪精卫的话,虽然表面上是夸赞黄绍竑,其实是在夸赞他自己,黄绍竑当然听得明白,心中冷笑道:“我当省主席,一切还不是由我说了算!”

    “现在,我们开始拍第二次了。”汪精卫举起他的右手,仿佛体育竞技场上一名权威的裁判似的,他又望着黄绍竑,“季宽先生,关于党务问题,本党中央要求在广西尽快设立省党部和各级机构,以推进革命。德邻先生和季宽先生已当选为本党中央监察委员,对此项工作,定会积极施行。”

    汪精卫的话,说得实在高明,高明得使你对他的要求无法拒绝。关于党务问题,黄绍竑在来广州之前,已和李宗仁商量好了,形势的发展,使他们对这个问题不能再顶了,也不便再拖了,他们决定把消极的态度变为积极的行动,由他们两人一手操办党务,请国民党中央派人来协助,这样既可把党权抓在手上,又可和中央达成某种妥协,可收到表里为用之功。因此,汪精卫的话一说完,黄绍竑便答道:

    “我和德邻同志都是中央监委,对广西省党部的工作自应义不容辞地主持,但我们对办理党务经验不够,恳请中央派员帮助。”

    黄绍竑这句话,倒也合汪精卫之意,因为如果不给李、黄主持广西省党部,广西的党务工作便无法开展,现在李、黄不但接受了中央的要求,而且还要求派人去帮助,到时他便可派出自己的大批亲信打进广西各级机构中去,发展组织,培植势力,以控制广西。汪精卫脸上的笑容使人感到仍是那么有魅力,他那双灵活的眼睛也和他的脸一样善于表达复杂的不断变化的感情——尽管这些感情的真谛使人不易捉摸,但它们却能紧紧地抓住你,使你对他产生亲切、仰慕,对他的每一句话都笃信不疑。汪精卫这次举起了两只手,望着他左边的几位“两广统一特别委员会”的成员,轻松地笑道:

    “怎么样?诸位,这次又可以拍响吧?”

    “啪啪啪”,谭延闿率先拍起了手掌,跟着伍朝枢、宋子文、何应钦、李济深也拍起手来,会议厅里,气氛变得热烈了。汪精卫非常欣赏自己的手腕,他由一位竞技场上的裁判一下子变成了一名导演,他导演的虽然不是一场戏,却是一场历史性的会谈,一种历史性的创举。虽然他们双方中的每一个人,都在自己心底掩藏着不可告人的目的和意愿,但是历史的火车头已经发动了,汽笛已经鸣响,他们都来到了月台上,谁不愿意登车前进呢?虽然他们目的不同,目标各异,前方等待着他们的也许是海市蜃楼,高官厚禄,鲜血尸骨,但是他们彼此都不肯放弃这个机会。这便是辛亥革命以来的历史!孙中山和他的革命党人勇敢地推翻了清王朝的统治,但是历史却以另外一种面目出现,它向国人推出了孙中山、廖仲恺这寥若晨星的伟大革命家,却又造就了许许多多变化不定的令人难以捉摸的形形色色的革命者。他们大都才华横溢,少年得志,但可悲的是他们却是一批候鸟,以候鸟对气候变化的直觉来感应形势。因此,不但他们自己,整个民族、国家乃至那蜿蜒的历史长河,都不可避免地要出现一个又一个的悲剧,这也许便是近代中国的一个缩影。

    汪精卫响亮地拍了几下手掌,然后极有风度地将两只手朝左右摊开,那两只手摊开的高度、角度,都巧妙地停留在一个水平上,仿佛他两只手上各端着一个盛满水的碗。他望着宋子文和黄绍竑,说道:

    “下边谈财政问题,由子文和季宽直接交换意见,我等着给你们拍掌就是。”

    财政部长宋子文是个矮胖的年轻人,毕业于美国哈佛大学,他一身西装革履,洋气十足,就连那圆圆的脸孔,看上去也像一美元喜钱。他戴着一副与众不同的镜片又小又圆又亮的眼镜,镜片后面的双眼显得心事重重,仿佛一位在经济萧条中的大资本家,正日夜为振兴他的企业而操劳。宋子文在广州是一位颇有名望的人物,这名望倒不全是因为他的姐姐宋庆龄是孙中山的妻子,而是他出任财政部长以来,在整顿广东那濒临崩溃的经济,健全税收制度方面为国民政府做出了贡献。他创办了国民政府的第一家银行——中央银行,并出任该行经理。宋子文是广州的财神爷。黄绍竑当然知道宋子文在国民政府中的地位,财政问题,是非同他较量一番不可的。在前面两个问题的会谈中,他表现得开朗、积极而果断,已初步赢得了与会者的好感,棋局对他有利。因此,汪精卫一说完,黄绍竑便抢先发言:

    “为了负担革命工作,完成革命任务,实现孙总理之遗训,则广西在理论与事实上均非将军、民、财三政与广东融合一体,直受中央支配不为功。省政问题、党务问题,汪主席及诸公已经拍掌了,关于财政问题,广西当然要受中央支配,由中央统同统筹,互相调剂。”

    广东革命政府财政部部长宋子文

    黄绍竑在财政统一问题上表现出更大的主动性和热情,因为广西是个穷省,财政一向入不敷出,他希望通过财政统一,从广东得到补贴,至少,在军饷方面由广东负担一部分。桂军士兵每月饷银只有六元六角毫洋,而广东部队士兵每月则有十二元,相比之下真是太悬殊了。汪精卫见黄绍竑在财政方面毫无保留地愿与广东统一,他很是高兴,便再一次把两只手举起来,微笑着对宋子文道:

    “怎么样?子文,可以鼓掌了吧?”

    宋子文用右手拇指慢慢地、小心翼翼地抚着鼻子下那一抹呈隶书体形的一字须,一丝刻板的笑容挂在那圆圆的脸孔上,毫无变化,仿佛是镌刻在一枚银元上似的。他是个洋化了的经济专家,但是他到底是个中国人,而且又正在中国这块土地上经营他的事业,因此他既有西方经济专家的那种精明,又有东方老板的那种吝啬。黄绍竑的心计当然瞒不过他,关于两广财政问题,他心里早已有一本账。他那心事重重的眼光,透过那两片又小又圆又亮的镜片,打量着黄绍竑,那眼色极像一个富有的财主,正打量着一位要到他府上就食的穷亲戚或者穷朋友,很有些不屑一顾的意思。

    “I am not a magi.”宋子文一开口便抛出一句洋话来,在座的除了汪精卫、伍朝枢外,其余都是赳赳武夫,听不懂宋子文讲的什么话。黄绍竑和白崇禧都感受到了宋子文那凌人的气势,但在财政问题上,广西穷,有求于人,他们腰杆子硬不起来,只得忍耐。

    宋子文说过那句洋话之后,便低头看着他那一排细皮白肉的圆圆的手指,好像他那手掌高贵得任何人都没资格握一下或拍一下似的。汪精卫当然听得懂宋子文的那句话,他是个在政治圈子里转惯了的人,在这种场合,他知道能打破僵局而

    使双方不得不接受的法宝便是折中,谁也不吃亏,谁也不占便宜,从而达成某种默契的谅解,以巩固其他已取得的会谈成果。他微笑着用一种超然的却又带着亲切的微笑,望了望宋子文和黄绍竑,说道:

    “两广统一是全面的统一于国民政府和本党中央之下,财政问题,自不能例外,即使目下有困难,也要达到形式上的统一。”

    宋子文已悟出汪精卫这话的意思,他微微地点了点头,这才用中国话说道:

    “广东连年战乱,经济凋敝,民生困苦,甫经统一,而百政待举。目下国民政府已负担六个军的军饷,不瞒诸位,广东百姓连上街喝一口凉茶、家里死了人,都要征税的。因此,广西在财政上不能像前清那样,靠广东协饷,一切需靠桂省自理。”

    黄绍竑的耐心本来就是极有限的,他一听宋子文要广西财政自理,这统一还有什么好处可言?他霍地一下站起来,气冲冲地说道:

    “部长先生,你大概以为我将广西财政交给中央,对于你来说是做了一笔蚀本生意吧?我们经数年血战,才把全省统一,又击败东下欲染指广东革命政权的滇军,我们为巩固两广根据地,保卫国民政府,付出了巨大的代价,现在将全省军、民、财各政整理就绪,双手毫无保留地奉献中央,而你竟不愿接收,硬性责令我们‘自理’,这是何道理?是要逼我们走联省自治的道路吗?我告诉你,湖南赵恒惕的代表从南宁跟我们一直到了广州!”

    黄绍竑的话,顿时使会谈的气氛冷了下来,连一向老成练达的汪精卫,那始终微笑着的脸孔上,眉毛也往下压了压,那微笑也不十分自然了。因为不仅是汪精卫,就是其他人也怕广西脱轨而去,抓不住广西,广东的事情便不好办。可是眼下广东财政也确有困难,宋子文刚才说的话,倒也是事实,因此,汪精卫最后只得祭起他的法宝——折中。他看了看黄绍竑,又看了看宋子文,依然恢复了他那政治家微笑的魅力,说道:

    “都是一家人,不讲两家子话,决议案上这一款就写:‘广西财政受中央监督。’季宽先生,你就体谅一下中央的困难,目下桂省财政自收自用,待中央财政状况好转时,再解决你们的军饷,如何?”

    李济深以目视黄绍竑,意思是要他别争了,反正自收自用,也没吃亏。黄绍竑也感到宋子文不会轻易松口,在这个问题上闹翻了对谁也不会有好处,他冷冷地说道:

    “既然汪主席说这么办,那就这么办吧。”

    汪精卫见黄绍竑同意了他的意见,便又鼓起掌来,但这次只有他一个鼓掌,那掌声显得十分单调,好像深秋寒蝉的孤鸣。

    “现在,剩下最后一个问题,就是编军问题。国民革命军总监蒋先生委托何军长敬之(何应钦字敬之)与季宽先生商谈。”大概汪精卫也觉得这是两广统一中最感棘手的问题了,这次他没有再乐观地举起手来准备拍掌,而是朝何应钦和黄绍竑两人点了点头,请他们各自发表意见。

    这次黄绍竑没有抢先发言,在编军的问题上他不准备让步,广西有两个军,李宗仁和他都是军长,只能编两个军,否则他和李宗仁便有一个当不成军长。他想先看看何应钦到底怎么说。何应钦和宋子文虽然都是蒋介石的代表,但气质截然不同。何应钦是贵州人,毕业于日本士官学校,他待人接物,态度温和,举止文雅,很有儒士之风。他是个不急不火的慢性子,办什么事都不慌不忙,按部就班,连走路都是慢腾腾的,生怕踏滑了脚,或是闪折了腿。汪精卫说完之后,他等了一阵,见黄绍竑没有要先发言的意思,他这才不慌不忙地打开面前一个卷宗夹,又用手扶了扶那副使他的儒士之风增色不少的黑边眼镜,慢条斯理地说道:

    “国民革命军广东境内的部队已编了六个军,蒋总监在核定部队编制和番号时,已呈报国民政府拟将国民革命军第七军的番号给予广西。”

    何应钦是个慢性子,黄绍竑却偏偏是个急性子,何应钦一说完,他便毫不客气地说道:

    “广西现有实力本来就是两个军,李德邻和我的军长职务,是孙总理在北上之前委任的,目下正是用兵之际,为何要用番号和编制来压我们?”

    何应钦一点也不动气,他慢慢地摘下那黑边眼镜,一手夹着一条眼镜腿,一边缓缓地翻阅着卷宗夹内的文件,他见黄绍竑说完了话,别人又没有说话,他才一字一句地说道:

    “蒋总监说过,国民革命军是革命的武装部队,不能像过去搞民军那样滥用番号,因此对部队的番号和编制一定要严加控制。”

    何应钦不但性子慢,而且胆子也小,没有什么主见,平时唯蒋介石之命是从。他说完话慢慢将眼镜戴上,谨慎地看了汪精卫一眼。汪精卫微微颔首。黄绍竑不再说话,他已铁下心来不做任何实质性的让步,哪怕为此关系破裂也在所不惜。

    军队是命根子,只有发展壮大,岂能削减缩小?天下汹汹,连年战乱,谁的兵多,谁的地盘便大,拿枪杆子的人,哪一个愿意痛快地交出兵权?何况他的讨贼军最初由容县脱离李宗仁的时候,只有几百人,几年来东征西战,现在已发展到近两万人,而且正是由于他从马晓军手里抓过了这支部队的兵权,他才能有今天的实力和地位,对于军队的重要性,黄绍竑看得高于一切。如果广西只能编一个第七军,那么李宗仁是非要当军长不可的,他黄绍竑就只有去坐省主席的冷板凳了,这,不但他本人不干,恐怕连原来讨贼军的将领们也不干。将广西统一于国民政府和国民党中央之下,对于黄绍竑来说,就像他三年前从容县出走,将部队拉到戎圩,接受沈鸿英委的第八旅旅长职务,目的是要一个名义向外发展。因为广西太穷,养不起这么多的兵,讨贼军和定桂军两个系统的将领矛盾颇多,相处不易,只有向外发展才能解决广西财政的困难和内部的矛盾,当然也含有作洪、杨之举的企图,而这一切,只有和广东联合,站到国民革命的大旗之下才有可能实现。但是,如果走这一步,要削减广西一半的军队的话,他是不干的,实力受到限制,将来与广东向外发展,不但处处受制于人,很可能还会遭人吞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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