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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跳到屋脊,听见那人说:“你一闺阁女子,在陌生男人面前,如此行为不检,难道不知男女有别?”
她双手用力地揉了揉自己的脸:“离光夜昙,你不会是想哭吧?不行不行,你还是想点高兴的事吧!”
她努力想要找些高兴的事,却发现这一生最高兴的事,竟然都是在他身边。
“夜昙?”
院中,青葵的声音响起。
夜昙深深吸气,自屋脊跳下去。
青葵吓了一跳,嗔道:“你又爬那么高,父王看见要骂的!”
“他骂他的,我不听不就好了?”
夜昙吸了吸鼻子,话说得很大声。
青葵却一眼发觉不对,她问:“你眼圈红了,父王已经骂过你了?”
夜昙不答,反而调头进到房中。
她说:“以后,你们都不准打扰我。
我要专心向学了!”
“专心向学?!”
这话说出去,整个离光氏没一个人相信。
可夜昙真的关起门来,很少出去。
她翻出《混沌云图》,努力将那个人的影子从脑海抹去。
但《混沌云图》对她而言,太深奥了。
很多地方她都看不懂。
另外的法卷却偏偏注解清晰,循序渐进,尤其适合文盲。
夜昙翻开卷轴,那个人的字迹工整有力,落笔如刀,连遣词都很注意准确程度,严谨一如他的为人。
夜昙轻抚着纸上注解,想象多少年前,他独坐案前,挑灯看书,偶有感悟,一字一字,写下修炼心得。
“少典有琴,可能我真是疯了吧。”
她轻声叹气,“你的法卷这样清晰,可有注明,要有多久,我才能忘记你?”
离光旸操持着前朝的事,一直担心夜昙再惹事。
可是出乎意料的,她安安静静地待在朝露殿,竟然是很少露面。
离光旸不放心,悄悄入内探视。
发现她真的在努力读书,眉宇之间,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沉静。
沉静到……哀伤。
玄商君的事,自始至终没有任何人在她面前提起。
她也没有问。
好像关于这个人的一切都只是一场大梦。
离光旸看得担心,有意丢了些奇巧的小玩意儿在她院子里,比如望月而歌的石头、沐雪而舞的树叶。
若以她从前的心性,只怕早已欢呼着出门玩耍。
可是现在,她没有。
月窝村,石屋。
嘲风将少典有琴的遗骸安葬在此,他添最后一捧土,黄土无言,所以他又坐了很久。
“你这个人……”
他倚坟而坐,一坛酒喝到一半,才又轻轻道,“你这个人啊……”
他以酒浇地,天地缄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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