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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都是丧事,谁也不会冲了谁,也没有人会多嘴不吉利云云,花如令便让黛玉住进了花家,相互之间也好有个照应,待花满楼出了重孝,可以外出走动之后,再送黛玉进京。
花家老大和老三皆是官场上的人物,本该丁忧在家,今上夺情,在花夫人丧礼之后,就回了任上。
即使如此,花家人口也不少,比之林家自然是热闹了一些,但比贾家的喧嚣来讲,又清静了很多。
几位少夫人和花满楼经常过来和她说几句话,几个人坐在一起,一天的时间不知不觉就打发了,黛玉没有时间去伤感,整个人看起来倒是开朗了一些。
“七哥哥,你今天又带了什么花过来?”
听见小丫头通报,黛玉就走了出来。
这段时间足够让她了结花满楼是有多热爱鲜花了,他来看自己时,常常会带不同的花过来,大多是冬季的时令花卉,水仙梅花、文竹雪松之类,姿态清雅,打理的郁郁葱葱,煞是好看。
“今天可没有花送你。”
花满楼手里提着一个小小的篮子,用棉布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偶尔还轻轻蠕动一下。
“这是什么?”
黛玉好奇的戳了戳软绵绵的小被子,只觉得被子底下似乎又动了动,不知不觉来了兴趣,接连戳了好几下,被子底下的小东西似乎有些不耐烦,往前拱了拱,正对着黛玉的手心儿,发出呜呜的声音,黛玉吓了一跳,连忙缩回了手,眼睛一眨不眨的瞪着小小的篮子,一脸的不可思议“是活的诶!”
“当然是活的。”
花满楼将小篮子捧到黛玉面前,那里面的小家伙还在一拱以拱的挣扎着,渐渐的露出了一个圆圆的脑袋,随后是白胖的前肢和毛茸茸的身躯,最后它才从一堆柔软的棉絮中挣扎的站了起来,摇着小尾巴,抖了抖雪白的皮毛,带着怯生生的惧意,往花满楼的方向退了两步。
“好可爱的小狗。”
黛玉惊喜的捧起了它小小的身子,看着它湿漉漉的眼睛,眼里的光芒遮都遮不住“你从哪里弄来的?”
小心翼翼的把它抱在怀里,黛玉一只手扶着它小小的身子,一只手捋着它柔软的毛发“它这么小,能离开它母亲吗?”
“它没有母亲了。”
花满楼的眼睛本就黯淡,现在更是没有半点光华“它是大管家花安家的母狗福子生的,当时正逢母亲去世,花安没有照顾好福子,福子难产,除了这一只,福子和它肚子里的两只小狗都不在了。”
花满楼的手放在这只小狗的头上,它就乖巧的舔了舔花满楼的手指“这孩子刚出生的时候差点也活不过来,我见着可怜,就抱过来自己养着。
之前也不知道能不能养活,就没给你送过来。”
“这么可怜啊……”
黛玉的眼光暗了下来,物伤其类,有时候在一人一宠身上也同样适用,黛玉心里不免存了一分怜惜“起名字了吗?雨深如何?”
“雨深?”
花满楼默默念了两遍“永念难消释,孤怀愁自嗟。
雨深秋寂寞,愁引病增加。
不妥,太寂寥了些。”
南唐后主的悼诗,再怎么笔调清雅,情真意切,总逃不过伤春悲秋,感怀身世的悲凉哀愁,花满楼理解这种情感,却并不喜欢“叫晏晏吧,言笑晏晏,它以后会很开心的。”
“晏晏?也好!”
黛玉的兴致很高,晏晏的到来或多或少的弥补了她心里空缺的角落,似乎她的亲人又多了一个一样,花满楼说的也没错,晏晏就该是开开心心的。
不一会儿,她就叫着晏晏,吩咐丫头们做东做西了,连花满楼都有些顾不上。
花满楼没有在意,独自坐在书桌前,随意的拿起一本书慢慢翻着。
手指划过书页,仿佛有淡淡的茉莉萦绕在指尖,应该是黛玉刚刚看过的,书上的内容花满楼并没有读到过,摸索了小片刻,他断定是黛玉闲来无事自己写的,默不作声的放下了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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