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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飞燕很快就明白,她已经不用去想怎么接近花满楼的事情了,因为这段时间,不止花满楼,整个王朝的人都需要禁止宴饮百日,以示哀悼……
皇帝驾崩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整个王朝的各个角落,每一个或忠或奸,或跃跃欲试或浑水摸鱼的人,都将筹码压在了自己认为最有可能胜利的一方,赚取泼天的富贵或青史留名的机会……
皇城被白幡覆盖,弥漫着灰色的白,压抑的人喘不过气来,新帝遣散了吊唁的文武百官,皇亲国戚,独自跪在大行皇帝的棺木前面,明黄色的棺木很是刺眼。
压抑着他,让他没有办法平心静气的思考……
“皇上,戴相过来了……”
一朝天子一朝臣的定律,到哪里都是不会变的,随着皇位的更迭,曾经风光无限的戴权,也有了新人来替代。
“叫他进来,让北静王在外头候着。”
皇帝的声音像淬了冰一样冷,很难相信,这是当初那个温文尔雅的太子。
戴权不自禁的抖了一下身子,作为先帝近侍,他知道太多的秘密,这些秘密,足以让他死“戴相服侍父皇,多少年了?”
“整整五十年了。”
戴权小心翼翼的回答,通常,有人问这种问题,他总是很自豪,可现在,他只剩下了惶恐。
“五十年,够久的了……所以,你也认识林海?”
皇帝自言自语了一阵,叹了一口气,一个能够让他的父皇临死都念念不忘的人,而他,除了幼时替自己启蒙,他对他,几乎一无所知“我记得,去年的时候,你还代父皇,去了一趟江南……”
“林大人为官勤谨,先帝自然是记得的。”
戴权心里咯噔一声,他怎么可能不认识林海,前朝最后一个探花,先帝当年钦点的伴读,亲口说,那是他最好的兄弟,却也亲手,将他推到了死地。
“为官勤谨?”
为官勤谨的人海了去了,可先帝念念不忘的,就这么一个,林海生前没有加官,死后没有追赠,连唯一的女儿都匆匆忙忙的许了一个瞎子。
可以说是生的寂寥,死得平淡,若不是他父皇临死糊涂了,他还真想不到,这样的人,居然和皇室有如此深的牵连“戴相啊,父皇已经不在了,我总想着,他一个人黄泉寂寞,虽说也有妃嫔陪伴,可总也比不过身边的老人来的合心顺意,你说呢?”
“皇上!”
戴权扑通一声瘫坐在地上,重重地磕着头“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
“那就告诉我,林家,隐藏了什么秘密?”
戴权脸色蜡黄,摇摇晃晃地走了出来,水溶一直站在殿外,见他这样,忍不住扶了一把“戴相没事吧?”
“没事,没事……”
戴权一把打开了水溶地手,出入皇宫地每一个人他都记得,北静王爷自然也不例外,能在这种时候出现在这里,只希望,他不会成为第二个林海。
“溶弟啊,起来吧。”
皇帝没有回头,也能准确地知道来人是谁,刚刚听完了戴权地讲述,他的心里如流云翻腾,不自觉得,就冒出来一句话“这么多年,委屈你了。”
“皇上言重了……”
水溶愣了一下,又低下了头,他面前地,已经不再是太子,而是皇帝了。
权力之路从来寂寞,称孤道寡也不是说说而已,他可以是他的亲信、他的心腹、他的肱骨大臣,却永远也不能再是他的溶弟“替皇上尽忠,何来委屈?”
“果然是不一样了……”
皇帝心里划过一丝苦涩,更多的还是放心。
果然这个位置,能够凌迟掉所有的情感,不论是多么讲义气的朋友,亲密的手足,还是无间的爱人“你猜,父皇临终前说了什么?”
“先帝高瞻远瞩,圣心难测,臣不敢忖度。”
水溶头垂的更低了,皇帝现在和他说的每一句话,都像一颗填满了火药的炸弹,引爆的时候,究竟是粉身碎骨还是烟花绚烂,他现在还不得而知。
“父皇说,待将来海晏河清,让我加恩林氏女,也就是……先巡盐御史林如海的女儿……勉强,可以算作我的师妹。”
皇帝的语气里带着不情不愿,他想,他大概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天……
皇帝的寝宫就像一个金碧辉煌的坟场,埋葬着数不清的秘密和累累的尸骨,马上,它就要迎来另一场死亡……垂垂老矣的皇帝独自一人睡在阔大的龙床之上,他一生的丰功伟绩、得失成败在眼前一一闪现……
“是太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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