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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开济慌忙告知:“当年佑棠染血的衣服还收在家中,寒气入骨,孩子大病一场,草民当时以为是谋财害命,想报官,却被佑棠拦住了,偷偷雇人摸黑打捞容妹子遗体,葬在西郊,骸骨岂能有假的?另有,当年救治棠儿的大夫,仍时常请来诊脉调理,他能证实草民所言非虚;再有,因实在忧虑不安,故请弘法寺的慧空大师解惑,略讲述养子身世,大师赐‘佑’字,‘棠’则是容妹子遗留。”
赵泽雍递了个眼神,其亲卫立即问明血衣藏处、大夫姓名住所等,分头去探明实情。
“殿下,错全在我,求您宽恕无辜旁人。”
容佑棠抬头恳求。
四目对视瞬息,容佑棠心虚愧疚,飞快避开。
旁人无辜?只有旁人无辜吗?
赵泽雍脸色铁青,恨不得把容佑棠揪起来、按墙上审讯!
“容、小棠,”
郭达不敢刺激表哥,折中换了个称呼,义正词严斥责:“你实在太糊涂了!
怎么能欺瞒身世呢?哪怕改名换姓、远走他乡,你始终还是周仁霖之子,永远不可能改变的。”
“郭公子,这正是我最痛恨的!”
容佑棠绝望,泪花闪烁,哽咽道:“我恨周仁霖、恨杨若芳和她的儿女、恨自己出生在周家!
可有什么办法?我娘后悔十几年,生前时常哭说愧对我、没能给一个好出身,她被周家害得命都没了!
我后悔没机会孝顺母亲,当年一心想带她回江南外祖家,但周家暗派杀手谋害,致使其长眠北地。
西郊的墓碑,我至今没给刻字,因为不想她死后不得安宁、更不想她死后仍背负妾的名头,她并非自愿为妾,都怪周仁霖——”
容佑棠激动愤慨,一口气没接上,喘停片刻,疲惫道:
“人已经被害死,再提周家,只会给亡灵添堵。
殿下,我这些年一直以容佑棠的身份行走,今后也一样,绝不可能做回周明棠!
我确实另有所图,主要是借助您的势力打压周家——”
“所以,”
赵泽雍冷冷打断,一字一句质问:“你一直在利用本王。
对吗?”
你看中庆王的地位权势,至于庆王本人是叫赵泽雍、李泽雍、张泽雍,都无关紧要,对吗?
容佑棠无法反驳,艰难承认:“是。
我报仇心切,可惜势单力薄,幸得九殿下与您赏识,得以追随。
一开始不知贵人品性,自然隐瞒身份,熟悉后想坦白,又顾虑重重,怕您恼怒,一步错,步步错,导致如今。
求您责罚,无论如何处置,都是我罪有应得。”
他亲口承认利用本王,亲近讨好只是为了借势复仇。
赵泽雍如坠冰窟,眼神冷若冰霜,可始终抱有几分幻想,沉默半晌后,他命令:
“他留下,你们都出去。”
虽指代不明,但所有人都听懂了,郭达无奈起身,招呼容开济等人离开。
书房里只剩两人,一跪一坐。
庆王已很长时间舍不得、见不得容佑棠跪地,总担心对方膝盖疼、腿脚受凉、衣袍脏污。
今日虽怒极,但赵泽雍定定端详片刻,最终低声道:
“起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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