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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等竟忘乐令之语乎?[1]慈宫,亦一妇人耳!”
洪谦亦与会,此时方徐徐道:“他手下兵卒补充须靠着朝廷、粮草马匹也要朝廷拨给。
诸公若不放心,可使可信之人督粮,调兵为其护翼后路。
待其功成,即调归京便是。”
梁宿苦笑道:“见笑了,这些年实叫慈宫弄得风声鹤唳了。
眼下官家又病中,慈宫乃官家之母,中宫又是太子之母,一旦宫车晏驾……”
说到“宫车晏驾”
便闭口不言。
洪谦心知,若这官家死了,慈宫固要担心九哥效法唐宣宗,君臣未尝不担心慈宫以辈份压人。
苏半仙儿脑子一根筋儿,就不知道个“怕”
字怎生写,梁宿却是与慈宫打过许多交道,难免叫她磨得头晕脑胀。
至如洪谦自己,却是并不怕慈宫。
当下遣义安侯董格往督粮,又调数路兵马,为其后援。
洪谦于董格行前特往一见,嘱咐道:“国事为重,毋短其粮,请礼遇之,以免非议。”
董格笑道:“我岂是因私废公之辈?该他,我粒粮食不少,要多,却也没有,一旬发他一次粮,不须他催,他要屯,我也不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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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事堂里,诸人愁了半日,方将如何应对陈熙之事议定。
北地里,陈熙脸比政事堂还要难看。
陈熙乃原侯嫡出长子,出生时慈宫已是皇太后了,原侯家真个鲜花着锦、烈火烹油,他本人也是叫捧着长大。
世人重文,原侯也与他请名师教读书,彼时慈宫名声真个不坏,教他也是好先生——其人品性与苏先生有些儿像。
陈熙读书也肯用功,却读得为人单纯热情。
因陈氏外戚之家,亲戚渐次荣养,原侯无事,便也好些个声色犬马,又有宠姬,生下一个庶子来。
原侯夫人醋个半死,却也挑不出理儿来——她已生了一子一女,长女是个姐儿,原侯也忍住了,不曾弄出个庶长子来,如今嫡长子已有了,原侯实是占着理儿。
这宠姬也好有些能耐,勾住了原侯,生母既美,生儿子也是聪慧达雅,颇疼爱这个庶子。
偏原侯夫人生长子有些儿呆蠢,数谏原侯身为外戚要收敛,做人要方正,休要耽于享受。
陈熙同母弟少这个庶子半岁,又有些个顽劣,两相对比,显这庶子好来。
两处不知掰过多少回腕子,总是夫人拿正室款儿压着妾,宠姬便施手段吹枕头风吹得原侯脑袋直点。
待两个小长到十一、二岁上,一道骑马,两马交错,陈熙同母弟陈烈叫撞下马来跌断了腿。
庶子陈煦倒是无恙而归。
家中一通好闹,因宠姬哭诉再先,纵陈烈有伤,原侯见庶子立于一旁温良恭谨,那陈烈却真个是素行不良,居然不甚责罚陈煦,只叫他闭门思过了事。
原侯夫人还要再闹时,原侯道:“他们兄弟两个一处,偶有不慎磕着碰着也是常有,何必非要说是残害手足?三哥平日已叫你惯坏了,文不成武不就、性格暴烈,不定错谁哩,你却又要赖谁个去?!
你才是二哥、三哥母亲,教导事,于父母,纵二哥有过,又与宛娘何干?!”
原侯夫人归便与长女大姐哭诉:“他还晓得我是这家主母哩!
当年那贱人生了个孽种,我也忍了,便说要抱来养。
那贱人怎生说?必要撺掇了你爹要自养,生怕我养死了她儿子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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