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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章（第4页）

李固盯着风轮，喉结滚得像吞了颗生鸡蛋，突然指着刘妧身后的少年们，声音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

你们...你们这是乱了祖宗的法度！

老祖宗传下的深窖闭藏，岂能容你们这般胡闹！

"

"

祖宗法度教过拿鱼油封仓壁，把潮气封在里头？"

刘妧上前一步，粟米在她鞋底下碎成粉，扬起细小的霉尘，"

教过把霉变的粮食混进救济粮，看着百姓送命？"

她展开袖中泛黄的帛书，上面画着密密麻麻的红点，每个红点旁都用小楷注着"

三月收霉粮千石六月于洛阳卖救济粮"

。

李固的山羊胡抖得像筛糠，突然转身就往仓外跑，腰间挂着的仓符"

当啷"

掉在地上，露出里面塞着的半截竹简——正是昨夜偷抄的墨家风轮图纸，边角还沾着没擦净的鱼油印子。

霍去病刚要迈步去追，却被旁边的老仓吏死死拽住衣角。

"

使不得啊将军！

"

老仓吏哭丧着脸，指甲都掐进霍去病的衣料里，"

仓神要是怪罪下来，这满仓的粮食都得烂光啊！

您看这神位..."

"

怪罪？"

刘妧弯腰抓起把霉变粟米，径直塞进神位底座的缝隙里，"

真要有仓神，头一个就该劈了这些拿百姓性命换钱的蛀虫！

"

她话音刚落，墙角的风轮突然"

呼"

地转得飞快，卷着成团的霉灰直扑向神位。

王大猛地跳起来，指着神位大喊："

都快看！

仓神显灵了！

神位上都长霉了，这是在罚贪官呢！

"

李固回头望见神位蒙了层灰扑扑的霉斑，像是被人劈了道雷，腿一软就瘫坐在地上，官服下摆蹭到地上的霉变粟米，洇出片深色的印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