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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嫂!”
我猛地站起身,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近乎凶狠的决绝,把自己都吓了一跳,“你守着王婶儿和娃儿,把门闩死!
除了我,谁叫门都别开!
听到任何动静都别出来!
天塌了也给我顶住!
娃儿是你亲骨肉,你得护住了!”
我特意强调了最后一句。
张嫂惊恐地抬起头,脸上糊满了眼泪鼻涕,像个无助的孩子,但听到“亲骨肉”
三个字,眼中闪过一丝母兽般的凶光,用力点头,把娃儿搂得更紧:“晚晚?你…你要去哪儿?外面危险啊!
那东西…那东西……”
“去王婶儿家!
拿救命的药!
拿能救他们的东西!”
我语速飞快,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弯腰捡起地上的旧柴刀,粗糙的木柄硌着掌心,那点微不足道的冰冷触感给了我一丝支撑的力量,“听着!
王婶儿手臂上的布带千万别松!
勒紧点!
娃儿…娃儿心口还有点热,你用手心捂着,给他一点暖意,别让他彻底凉下去!
等我回来!
一定要等我回来!”
“晚晚…”
张嫂嘴唇哆嗦着,还想说什么,眼泪大颗大颗地滚落,但眼神却比刚才坚定了许多,死死护住怀里的娃儿。
“记住!
谁叫都别开门!
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行!”
我最后看了一眼草席上气息奄奄、右臂青黑还在蔓延的王婆子,和椅子上被张嫂紧紧护住、毫无生气的娃儿,狠狠心,一跺脚,转身冲到院门边。
手搭上冰冷的门栓,粗糙的木刺扎进指尖,我却感觉不到疼。
侧耳倾听。
门外死寂一片,只有冷风刮过墙头枯草的呜咽,带着一种不祥的调子。
那股令人窒息的、带着水腥和腐朽的压迫感消失了,仿佛从未出现过。
江屿……他真的退走了?还是潜伏在某个阴暗的角落,像毒蛇一样盘踞着,等待着下一次猎食的机会?水底那扇巨大的、冰冷的青铜门,后面到底藏着什么鬼东西?娃儿心口的印记……和我手腕的烙印……那匕首上王婆子没说完的“鼎”
……这一切,必须有个了断!
江屿,你等着我!
咔哒。
我猛地拉开院门。
冰冷的晨风夹杂着浓重的泥腥味和水汽,像刀子一样扑面而来,激得我一个哆嗦,鸡皮疙瘩瞬间爬满了胳膊。
门外空荡荡的,泥泞的地面上只有凌乱不堪的脚印和拖拽的痕迹,一直延伸到水塘方向,在靠近水边那浑浊的死水边缘,彻底消失了。
水面浑浊死寂,只有几片枯黄的烂叶子打着旋儿,沉浮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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