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惨白的晨光从没了门的门洞斜斜照进来,落在我们身上,也落在地上那片狼藉和角落里瑟瑟发抖的小石头身上。
“晚…晚姐姐…”
小石头带着哭腔,怯生生地小声叫我,黑亮的眼睛里全是恐惧和后怕,“那…那个撑黑伞的坏人…走…走了吗?”
我心头一紧,下意识地看向门外。
土路上空荡荡的,只有寒风卷着枯叶打着旋儿。
可那股子被毒蛇盯上的寒意,似乎还残留着。
“走了,”
我哑着嗓子,尽量让声音平稳些,“暂时…走了。”
我拍了拍江屿冰冷的手背,示意他松开点,艰难地挪动身子,想把怀里这个沉重的“包袱”
放平些。
刚一动,他喉咙里就发出一声压抑的痛哼,眉头死死锁紧。
胸口那块暗金铜斑似乎也感应到牵动,搏动得更剧烈了些,散发出的金属锋锐气息让周围的空气都仿佛粘稠了几分。
“别…动…”
他牙缝里挤出两个带着血沫子的字,攥着我戒指的手更紧了,像是在抓住唯一的锚点。
“不动怎么行?地上凉!
你想冻死啊?”
我压着火气,小心翼翼地托着他后背,一点一点把他沉重的身体放平在冰冷的地上,扯过那件破棉袄尽量盖住他。
每动一下,他都闷哼一声,额角渗出冷汗,那块铜斑也跟着不安分地搏动。
好不容易把他放平,我浑身都被冷汗浸透了。
刚喘口气,胃里一阵火烧火燎的绞痛传来,饿的。
从昨天到现在,水米没打牙,还拼死拼活炸油条、搏命、吓破胆…铁打的身子也扛不住。
目光扫过墙角那个被王婆子打翻的破碗,稀薄的苞米糊糊早就冻成了冰坨子。
灶房冷锅冷灶,一点热气儿都没有。
钱。
兜比脸干净。
药钱榨干了最后一分。
江屿这破身子,光靠胸口那块邪门的铜斑吊着命,顶天是不死。
要养伤,要拔根子里的邪乎劲儿,得吃!
得吃热的!
得补!
一股巨大的无力感沉甸甸地压下来。
“晚姐姐…”
小石头又小声叫我,他犹豫了一下,小手从破棉袄内袋里摸索着,掏出一个小小的、用旧手帕包得严严实实的东西,怯生生地递过来,“给…给你…我…我藏的…一个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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