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天莲教并不能治好天花,但能让京都百姓心平气和地聚集在此,也是一种本事。”
琉璃阁的人已经在两日前将陆檀的真实身份送到她的手上,不过内容出奇的少,只知道他的姓名,以及近几年在京都的行踪,还有与魏立交往密切的信息。
陆檀听出了慕容瑾话里有话,皮笑肉不笑地回道:
“恕在下才疏学浅,不知燕王妃这是什么意思?”
慕容瑾笑了笑:“字面上的意思。”音落看到陆檀神色一僵,笑容更深,挑眉:“怎么,本王妃说得不对么?这近一个月来,天莲教可曾救治好一位病人?”
京都的教徒们本来有些莫名其妙,今日是他们洗清自己身上“罪恶”,得到天莲神宽恕的日子,刚刚他们已经在教主的带领下完成了一系列漫长而艰辛的“赎罪”过程,满心期待地认为自己已经百毒不侵了。
然而此时听到慕容瑾轻轻飘飘的话,却蓦地心中一沉,露出疑色。
陆檀嘴角抽了抽,随后露出一个只有慕容瑾才看到的阴鸷笑容,提高声音说:
“救赎之路必定是艰难且漫长的,若是一两个月就能看到成果,那必定得是想燕王妃这样,拯救过一方百姓,乃至整个国家的神医,才有这样的幸运。”
陆檀这番话无疑是在转移众人的注意力的同时,告诉所有教徒,要耐心等候,但能不能等到那个时候,就要看个人造化了。
尚存理智的人一听就知道他在说废话,然而被天花吓破了胆平民百姓来说却十分受用,以至于看向慕容瑾的眼神里,或多或少带着嫉妒,嫉妒她能得到这份幸运。
然而无端殷陆檀三言两语就成了众矢之的慕容瑾将此却不恼也不急,而是露出惋惜地说:
“可惜了,本王妃从不信神佛,更别提贵教不知从何处搬来的野神,也享受不了这份幸运了。”
她无视众人灼灼的视线,特意将“野神”二字咬得极重,笑意盈盈地看着陆檀脸色突变。
不仅是陆檀,在场所有天莲教教徒似乎都感到极大的冒犯,胆子小一些的开始对着空气念叨似乎在请求那位野神息怒,脾性大一些的则是一脸愤怒地瞪着台上曾被他们奉为的能够以医死人肉白骨“女神医”。
陆檀并没有立即开口回应慕容瑾这句话,而是阴恻地与她对视,他似乎对人心十分了解,明白只要他将时间拖得越长,群众心中的愤怒就会积压得越多,在这越来越长的沉默之中,能够给人无限的揣测以及无尽的臆想。
场面顿时陷入了令人窒息的尴对峙之中。
一旁的李锦华似乎觉得自己快要两人无形对抗的气场之中喘不过气来了,于是在底下教众忍耐快要到了极限的时刻,起身上前一步开了口:“燕王妃,您看整个京都百姓都看着呢,您说这话......”
说到这他感受到来自身后的寒光,顿了一下,但随即想起刚刚他被众人仰视的感受,于是硬着头皮咬着牙将话说完:
“是不是有点不合适啊?”
音落便听到身后传来一道冷冽到极点的声音:
“本王倒是没想到,朝廷命官什么时候,也兴拜神入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