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你照应。”
紫萱应声道:“师姐放心呀。必带着他们南边儿去。”
主持叹息良久,道:“其实就是今上生出儿子来又怎地?还不是要尊宫里那个做太皇太后?谁敢合皇子皇孙说她是个西贝货。”
素姐只妆做听不懂,紫萱低着头只是笑。主持也不过有感而发罢了,正要她两个听见当做没听见,说了几句惜别的话下车去了。
过了临清,紫萱才道:“我瞧着她很是个明白人,为何不走呢?”
素姐笑道:“她比不得你,已是上了那条船,无论如何是不得下船的,只好一条道儿走到黑。所谓身不由己,就是这般了。再者说,咱们一登岸她就传了消息来,她手中权柄可不小,只怕也是不舍得放手。”
紫萱低头道:“娘,都怨俺,害全家在中国呆不下去!”
素姐搂着女儿笑道:“就是没有你认这个师叔,只你相表叔那般行事,总是要倒霉的。将来也必受连累。何况,琉球有千般不好,也有一样是好的。”
紫萱笑道:“自由!一踏上岸,连睡觉都要想想,实是累的慌。看依霜依雪两个拘束的,俺就气闷。她两个说起婆家来,都好生伤心呢。”
依霜依雪两个从小跟紫萱常在一处,也是极活泼的性子。隔了几年不见,却是木木的,听说在婆家都不得自主。素姐疼爱的看着女儿,轻声道:“你想家了?”
紫萱靠在母亲的膝上,笑道:“在琉球的时候,俺只说琉球连山都不高,狠是无趣。现在却觉得再没有比琉球更好的所在了,还有哪里,妇人可以想出门就出门?”
素姐微笑道:“天下之大,这样的所在必是有的,只是在中国,咱们这样的身份,绝没有逛大街的机会。你前一阵子还说要不出二门,还抱怨娘笑话你。现在可明白了?不出来容易,想出来可是难的紧。”
紫萱嘻嘻的笑。取了几张纸开单子,把到苏州要买的东西一一写下。琉球差不多的东西都没有,家里少什么,要使什么,没有比当家人更清楚的了。素姐一边看她写,一边想还少什么,说与她听,不知不觉回到济南,还在薛二舅家住下。
陈绯在薛家住了两三日,虽然几位薛夫人待她都极好,然她被隔在二门之内,行动处都有人跟着,闷的要死。
好容易紫萱回来,陈绯妆不得小姐模样,问她:“你一路上合我说大明湖,几时咱们游湖散闷去?”
紫萱抱歉道:“不能。从前俺还小的时候,倒是能出门。如今大了哪里能出二门?阿绯,你再忍耐几日,俺们到了扬州就好了,说不定能游瘦西湖。”
自月港上岸,不论坐车坐船,最多也就是在帘后瞧瞧。偏生所行都是人烟繁华之处,紫萱也变了性子似的,举止都秀气了许多,就是小妞妞都老实了七八分。
陈绯有样学样,虽然不曾出错,却是闷的紧。她从来没有想过大户人家的小姐夫人吃的好穿的好,过日子却合坐牢似的。在琉球岛上时,难怪狄夫人极少出门,就是出门也只是跟狄举人在海边无人处闲走。紫萱也不似她们几个疯耍,但出门必是有事。原来她们在中国过的是这样的日子。
陈绯越想越是腿软,她可不过得这样坐牢的日子,若是这般,还不如不嫁呢。晚间临睡时趁着彩云她们都出去了,她问紫萱:“你家还搬回济南住么?”
紫萱笑道:“俺家已是在琉球安下家了。纵是搬回中国,也不会在济南。”
“那会去哪里?”陈绯的心不知怎慌起来。
紫萱想了想,陈绯纵是嫁到狄家来,有些事也是不能让她晓得的,笑道:“看呀,哪里合适就是哪里。天下这么大,总能寻到几处合适的地方。”
狄家在济南自是不缺人手,不消两日事都办妥,素姐带着孩子们悄悄回老宅住了两日,跟紫萱两个夜深人静时埋藏了些金银在隐密处。
第二日辞了众亲戚,坐船顺着大运河至扬州。狄九并计伙计,还有合他们家合伙的那位尚员外已是在扬州候的久了。
尚员外是个和气的大胖子,极是喜欢小妞妞,一见面就与了她一串明珠练做见面礼,紫萱合陈绯俱是一只珠凤。素姐也将她带的礼物分送出去。狄九揣摩侄女的心思,叫曹氏陪紫萱陈绯合小妞妞去杭州烧香,掩了门大家商议正事。
小九一力主张都搬到台湾去,道:“如今月港的船多的数不清呢,好多船都装了红夷大炮,海盗都改了行做生意了。只有台湾人口不多,咱们占了那里,合自立为王也差不多少。”
素姐只是摇头,她两口子穿来这么久,也做了不少事,可是历史并没有改变多少,依此类推,台湾绝不可能提前开发。过不久就是海禁,台湾离中国太近,到时候极难支持。还是琉球远些,天高皇帝远,还可自在逍遥。
尚员外也不肯,笑道:“岂不闻月满则亏,如今南洋生意极是好做,香料都不大值钱了。亏了本能做什么?想必都去做海盗。到是陆地上安全些,我已在湖南长沙附近置办田庄。”
素姐笑道:“尚员外实是挑的好地方,咱们也凑个热闹罢,就随着尚员外也在长沙买些地土。九弟,凡事总要留下退路,台湾不见得好呢。”
狄九沉默许久,方笑道:“那俺也在长沙置个小庄罢。”
尚员外乐呵呵道:“那边我已去瞧过,水路极是方便的,只是一门不大好,到底比苏杭穷些个。所以只有买土置宅,办不得作坊做不得大生意。”
素姐跟狄九都道:“这样才好呢,万一哪一年真要过去住,原就是要避人耳目,那般张扬做什么!”
他们三人议定,狄家就出六万托尚员外置三处田庄,狄九出一万二千银也托尚员外置个小庄。素姐就打算把原在广州的铺子都收拾了起。不愿意务农的都将卖身契赏还,肯务农的再悄悄儿送至长沙去。这些事只要决定了,自有来富来贵去做。
素姐因正德必是无子,新帝上台也是要禁海的,到时候再不能像现在这样大张旗鼓的下南洋做生意,就道:“我家老爷总说银子够使就好,再做得一二年,就收手呀?”
尚员外看着素姐,突然笑了,顿了一顿道:“我已经打算把松江的产业都出脱。狄夫人想来也是有意将中国的铺子都折变了?”
狄九一会儿看看素姐,一会儿看看尚员外,突然笑道:“俺只做俺的小盐商。倒是五哥人手太多,有些麻烦。”
素姐微笑道:“原来你们都有这个意思,俺家不必说,木器作坊以后就交给俺娘家第三兄弟,别的都收拾起。”
提到薛老三,尚员外合狄九都乐,狄九就道:“咱们的货都交与他转手罢,船队的货,原来就有大半从他手里走,想来再添些他也吃得下。”
尚员外本合薛老三相厚,他的货物从薛家走,只是利息要少一分,有薛大老爷这个护身符在身,只要薛大老爷不倒台,这门生意就能长长久久做下去。更何况他还有事要求薛大老爷助忙,自是乐从。三人议定了,齐至松江去寻薛三老爷。
第一听姐姐的话有钱赚,第二听大哥的话在松江横着走,薛三老爷在松江住的快活至极。听得姐姐来了,他忙忙的叫收拾戏台,又要去苏州买脂粉绸缎给外甥女,又有春香秋香自月港、广州赶来,俱要见见小全哥的媳妇儿,都聚在薛三老爷的园子里
素姐人还不曾来,薛三老爷的花园子里已是乱的人仰马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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